“噌!”秦用由打马上下来了。“呜!”一杵就砸下来了。
苏定方一看,不好!赶紧,“砰!”把这枪拽起来,拿枪一横,横担铁门闩去挡秦用的杵。“嘡!”“噔噔噔噔……”您想想,秦用十八条好汉排名在十,苏定方排名十六,中间差好几级呢,苏定方哪是秦用的对手啊?论力气那更不是秦用的对手了。“嘡”一下子,苏定方就觉得双臂发疼啊,往后倒退几步。秦用往前一根步,一轮杵,“再来!”“嘡!”“噔噔噔噔……”又是一杵啊。再来,“嘡!”“噔噔噔噔……”有三下,苏定方就觉得前胸隐隐作痛,嗓子眼儿就发咸了,眼珠子就逛荡了,“邦”一下子后脑勺还撞树上了,被人家三下子楔树上去了。
“啊——”秦用又把杵举起来了。再想接这杵,根本接不了,苏定方没办法,大喊了一声:“贤弟!师弟!手下留情!”“噗通!”苏定方双手举着枪杆,人跪那儿了。
秦用这杵都快砸下来了,人都快到近前了,硬生生地用脚给刹住了。“嗯!”把这杵硬硬地给收回来了。秦用一背杵,仔细看看地上跪着的苏定方:“你说什么?”
“师弟呀……”苏定方这个时候,“当啷”把枪往旁边一扔,跪在那里,把头抬起来,眼泪下来了。
这就是苏定方,人家是能伸能屈呀,该到作戏的时候,人家真不吝眼泪呀。“贤弟呀,是我呀,我是你师兄苏烈苏定方啊!难道说你不认得了吗?”
“嘶……嗯……”这一喊,也没有出乎秦用的意料之外。秦用一直心里头含糊着呢。为什么追赶苏定方?就是要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师兄。通过打斗、通过看身形,他确定了,应该是!因为苏定方跟秦用分手的时候,苏定方是成人了,成人的变化没孩子到成人这个阶段的变化大。所以,秦用刚才已然确定了八九分了。现在听苏定方这么一喊,秦用相信了。秦用一看:“师哥,果然是你。”
“是我,兄弟,是我呀!那师哥,你是现在才认出我来的呢,还是开始打仗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呢?”
“师弟呀,打仗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
这就是苏定方。怎么?别编瞎话!别说:“我刚认出来你。”刚认出来我啊?你没危险的时候没认出来我,有危险的时候把我认出来了,谁相信呢!所以,苏定方这人聪明就聪明在这里,撒谎什么的,得有一半儿是真的,有真的才能让人相信呢。
“哦,这么说,刚才两军阵前,你就知道在跟我伸手?而反倒是让那铁板道将我打伤?”
“啊——啊,不不不……贤弟,这个你就误会了,误会了。开始,我也没认出你来。你想想,咱俩分别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呀。哪有这么高、这么壮啊?也没有这一身行头啊。你看你现在头戴金盔、身披金甲,那真如同韦陀下界一般呐,真不愧是玉面韦陀呀。所以,当时我见你没敢认。我就觉得这个秦用会不会是我师弟秦用?我就一直在山坡那里给你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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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山上那几员将领下去与你作战,我一直盯着呢。通过你与他们交手看你使的这杵招,我到那个时候才确定你就是我的亲师弟呀,就是几年前咱们在一起并肩练武时的秦用啊!但是,我认出你来了,我不能跟他们说呀。因为各为其主,我毕竟是西留山的大帅呀。我如果说对面你是我的师弟,人家会怎么看我呢?
“我这一犹豫的工夫,没想到,那铁板道就下去要打师弟你了。那时,我拦不住了。我想让师弟多加小心,但是这话没法说呀。眨眼之间,师弟中了铁板道暗算,身受剧毒啊。为兄我心急如焚,当时就把铁板道召回来了。我告诉铁板道:‘赶紧地、赶紧给我解药!’铁板道当时问我:‘为什么给?’我说:‘不为别的,就为他是我的兄弟!’我那个时候没辙了,才把咱们这层关系说出来呀。哪想到,铁板道当时就跟我翻脸了,说:‘你的兄弟?你的兄弟也得死!谁让他是攻打西留山的主帅呢!’
“幸亏这个时候,来了一位侠客呀。这个侠客一镖打伤铁板道。这支镖上其实没毒,但这个侠客也聪明,就诈铁板道说镖上有剧毒,要铁板道用解药换解药。铁板道多奸呢,哪肯相信?是为兄我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两军阵前,我告诉铁板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赶紧拿出解药吧。否则,万一你中了毒,你不也毒发身亡吗?何必拿你命换一秦用的命啊?’铁板道听了我的言语,这才把解药交给那位侠客。那位侠客回去才医治了你身上的剧毒啊。不信,你回去问一问那个侠客,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这苏定方睁着眼儿说瞎话呀。明明是他上前要阻止铁板道,但到现在苏定方反过来却说自己过去说服铁板道了。
秦用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对苏定方印象不错。为什么呢?因为苏定方在寺庙当中学艺的时候,对自己还真不错。咱没说嘛,苏定方这个人特别会做戏呀。只要是你没有阻碍他的道路,他对你不错,他不会怎么着你。但是,一旦他发现你是他前进当中的绊脚石。他会想方设法设出毒计得把你害死!他是这么一个人。秦用当时还是个小孩儿,对苏定方没有太大威胁。而且,苏定方也发现了秦用特别受到法明长老的喜爱。讨好秦用也是迂回地让法明长老更加器重自己。所以,开始苏定方对秦用就不错。那么后来呢,苏定方被法明长老边缘化了,法明长老专心致志的就把一腔心血全洒在秦用身上了。这一下子,苏定方对秦用产生妒忌了。苏定方觉得秦用是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了,对秦用也起了伤害之心了。但是晚了,苏定方没来得及对秦用下手呢,就被法明长老赶出师门了。所以,这么多年对于秦用来说,苏定方在他印象当中一直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厚道的大哥哥,对自己非常好,让自己感到了温暖。所以,秦用把苏定方还就当亲人了。苏定方这么一说话,秦用就相信了。
秦用这时把降魔杵往旁边一杵,赶紧地下马把苏定方扶起来:“师兄,这两年你去哪儿了呀?为什么落得一个在西留山落草为寇这个局面呢?你为什么当了西留山众贼人的什么元帅了呢?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也对不起咱师父传授给你的一身能为呀,师哥。”
苏定方脸一红,手一摆:“师弟呀,你还年轻啊,你哪知道世事无常啊。人这一辈子,那就是三个字——时、命、运!时也,命也,运也呀!你师兄我自打离开师门之后,就闯荡这个天下呀。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也当过小官小吏,也进过军营,也当过兵,也打过仗,吃过香,也受尽了人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可是,嘿!你师兄我出身低贱呐,连个父母都没有,就这么一个孤儿,无依无靠,到哪里都靠真本事往上硬闯。在当今时代,真本事值几个钱呢?人家都得有自己的靠山,有靠山才会给你机会。有机会,你才能立功。立了功,靠山才能够往上给你报功请赏、给你升官发财呀。可是我呢?只会硬打硬拼的苦干,咱没靠山呢!于是,这些年浪迹天涯、备受屈辱啊。后来,我当小吏的时候,有人诬陷我与贼勾结。结果,我也被官府通缉。我一看没辙了,既然你们诬陷我为贼。这个天下已然乱了,我枉有这一身武艺,何不如在乱世当中成就一番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