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又是袁氏,看来袁术这是想回南阳搞事情啊。”何彧看着手中的绢帛,咂了咂嘴。
“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呢...”思考片刻后,何彧又喃喃自语道。
当夜,何彧的将军府中,荀攸、戏忠、杜袭齐聚书房,子时方归。
次日,大将军何彧发征辟令,辟因痛恨宦官专权而弃官归家的冀州名士田丰田元皓为将军府长史,辟徐州名士张纮张子纲为将军府从事中郎,辟河东郡吏徐晃徐公明为将军府麾下军侯,辟荆州郡国兵军侯黄忠黄汉升为将军府麾下校尉。
另向朝堂举荐贤才,荐上谷郡郡丞荀彧任幽州刺史,荐汉室宗亲刘虞任并州刺史,荐槐里侯皇甫嵩任凉州刺史,荐钱塘侯朱隽任兖州刺史,荐吕布吕奉先任北军龙骧将军,荐傅燮任南军虎步将军。
何彧这一番动作,给朝中大臣和各地士族豪强,又是一番刺激,渐渐的何彧在士族之中有权臣之名流出,特别是出自何彧之口的那句诗文,更是逐渐让大汉士族分裂为两大派系。
一派是以张温、袁滂等为首的“迁都”派,特别是在何彧进献高产麦种后,更是秉持大汉再兴需迁都长安的观点,不过张温私下问询何彧,何彧以不到时候为由让“迁都”派一直未曾上疏奏请迁都。
一派是以袁隗、杨赐等为首的“遵古”派,秉持的是祖宗基业不可废弃,自光武帝复汉建都洛阳起至今近两百载,怎可轻言放弃,况且长安已经失修多年,宫禁损毁严重,眼下大汉国库匮乏,无力修缮。
只不过有何彧这位大将军在,目前两派还只是仅限于私下聚会争辩,两派都没有把此事放到朝堂之上辩论。只是何彧早就看清了这件事情的本质,终归还是利益之争罢了。或许其中确实有忠贞之士,但皆是无脑之辈,被两派利用充作马前卒罢了。而那些头脑清醒的忠臣,都是作壁上观,置身事外。
“尊古”派以洛阳为中心,已经经营了快两百年,掌控资源,地方势力根深蒂固,一旦迁都,大汉的经济、政治中心迁移,必然导致之前的体系维护成本增高,想要继续保有现有地位,就必须重新投入大量资源在新的都城重新建立体系,这个过程很有可能被新崛起的势力替代甚至是推翻。
而“迁都”派则是有实力的,但在体系中没有决定权的士族,想借着迁都的机会,将现有的体系撕开一道口子,趁机上位,替代甚至是建立新的权利、地位体系,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因此迁都之议,实际上就是一场权利的游戏而已,是大、中、小士族对现有体系掌控者发起的一场权柄之争罢了。
当然,何彧也明白,在这个时代,士族、世家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是无法进行消除的。因为一是通讯距离和时间导致的统治地域限制和阶层问题,所以地方士族和世家是这个时代最有效的中、下层统治权利落实的阶级。
二是教育、生产和运输导致的地域性差异问题,这个时代的教育掌握在士族、世家之手,普通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受教育的机会,更不知道炎黄子孙、华夏一体的概念,甚至不知道诸子百家,先秦始皇帝华夏定鼎之功,不知道大汉朝廷的工、农、商、税等各种政策;生产主要以土地产出为主,工业上有技术,但全靠人工,没有成规模的工业体系;运输上就更不用说了,道路、治安是第一问题,其次商乃是这个时代的贱业,受到限制非常多,形不成运输体系,导致物资运输成本非常高,
三就是思想问题了,古人并非没有超前的思想,并非没有想摆脱士族、世家而发展的想法,只是触犯现有体系的利益和没有思想基础的百姓无法理解太过超前的思想,导致任何一种想要在这个时代结束这种士族、世家作为统治基石的行为,都将会失败,王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历史上那些全村、全庄共富裕,共劳动的乌托邦记载不是最好教材?
所以何彧一开始就在偷偷的建立自己的体系,以利聚集中小士族,为自己所用,甚至以商会形式接管士族、世家土地生产,让这些士族、世家渐渐脱离民众和社会,高高兴兴的坐享其成;诉苦会,思想课,慢慢的建立百姓的思想基础,为士兵、农户、工匠揭开头顶的那层既坚固又脆弱的遮帘,让炎黄子孙、华夏一体的思想觉醒;建立商会,让各种物资能够在城市之间自由流通,更关键是借着建立运输体系,清剿沿途匪患,还能够锻炼新军。
就这样在何彧一番操作下,大汉竟迎来了短暂的安定,各地士族豪强也纷纷偃旗息鼓,一时间还有种政治清明的错觉。
十二月十日的洛阳城,已经落下了几场大雪,城外积雪几乎没过小腿。辰时末,飘雪渐止,几乎没什么温度的太阳也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何彧则骑着马儿,披着羊皮貂领的大氅,身边跟着典韦,向着皇城而去,因为今日乃是何彧给两位皇子授课之日。
典韦怀中抱着四块两头微微翘起,一尺来宽,五尺余长的光滑木板,对何彧道:“公子,这个...什么雪板真是太有意思了,可以在雪地上像飞一样,我回去就让工匠做一副给满儿捎去,他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