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顺化府一处军需仓库收到开支令,蒲浪县近日遭遇水患,急需运送一批物资用以救灾。于是乎,超过五十辆马车开始装车。
辎重官看着那搬上车辆的粮食尚且可以理解,但眼见一捆捆的长枪钢刀,外加盔甲弓弩也往车上装那就一脸黑线了。怎么?这是武装灾民,好让他们去别的县城打劫粮草吗?
虽然单子全是问题,但辎重官连屁都不敢放一下,因为负责押运的不是别人,正是隶人卫的指挥使李高,还有十名贴身护卫。
按照规矩,这种规模的运输车队,最少也要配备五百兵卒护送,毕竟现在的南交趾还有叛党在逃中。可李高不说话,跟谁还敢问似的。
就这么的,趁着打开城门的第一时间,辎重车队从南门出城,沿着官道,一路闲庭信步向蒲浪县走去。
按照时间来看,最多两日,他们就能赶到蒲浪县城,完成交接,路上也会经过六个村庄,每个村庄都有驻扎防备部队,理论上非常安全。
可既然监军马骐说了要出事,那就一定会出事了。像这种给养被劫的故事在交趾并不新鲜,基本每月时有发生。如果仔细研究一下这些被劫的时间与方位,就能发现出一种诡异的规律感。
李高难得执行如此惬意的差事,出了城没几里地连马都不骑了,直接在后面找了一辆运粮车,靠在松软的粮食袋上慵懒的睡了起来。
从日出而睡,到日落而醒,车队经过了两次停顿休息,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处河边安营扎寨。随行的兵卒聊胜于无,车夫与脚夫就自然担当起了卫兵的工作。他们将马车拴在了一起,沿着河道支棱起了帐篷,还像模像样的安排了卫兵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站岗放哨。
看着他们似模似样的行为,随行的隶人卫们都是不由冷笑,毕竟这些都是徒劳。
就在大家吃晚饭的时候,流淌的河水之中翻起了点点气泡。突然间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头从水里冒了出来,足足三十多个黑影嘴里叼着匕首摸上岸来。
突然不知谁一声鬼哭狼嚎,三十人四散开来,犹如野兽在帐篷间来回穿插,见人就杀,一时间腥风血雨,哀嚎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