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梅又说:“你那厂子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趁早扔给老白吧,越往后拖,你跌得越深。”
陈子荣仍不说话,心想,果然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威逼,一个利诱,里应外合,巧取豪夺。
陈丽梅又说:“子荣,你听我说,你现在退出,没有任何损失,就是付出了点辛苦。老白的钱,真的欠不得,钱比他的命都重要,你根本不了解他。”
陈子荣还是不说话,心想,你也不了解我,别动不动拿“命”来吓唬我!
陈丽梅又说:“我知道你不怕他,可是你为我考虑考虑,你们一个是我的弟弟,一个是我的丈夫,手心手背全是肉,真要闹到拼命的地步,我怎么办?”
陈子荣兀自不说话,心想,你为我考虑过吗?你还是那个从小替我打抱不平的姐姐吗?
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为什么总要偏向他那一方?
既然亲情薄如纸,血脉淡如水,那就比比谁的命大!
两人走到省道上,沿着路基继续走。
省道很空,不时有拉煤车经过,落下几块炭疙瘩,鲜见客车和轿车。
陈丽梅仍在追逐着陈子荣的脚步,走得气喘吁吁,一边劝着他。
一声喇叭响,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跟前,司机放下玻璃问:“你们去哪?”
陈子荣看到副驾上坐着人,便拉开后门,坐了进去,关上了车门。
后面也坐着两个乘客,都是拼车的。
司机往后看了看:“往里窜一窜,让那个女的也挤上来。”
一个乘客不满地说:“超载了吧?”
司机说:“这条路上没有查车的,回到市区让她下去就行,这条路上不好打车,理解一下,都是出门人。”
陈子荣说:“她不走!”
司机看向陈丽梅:“你不走?”
陈丽梅看了一眼司机,又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陈子荣,叹了口气,没说话。
车开走了。
陈子荣回到预制板厂,见白伟志的桑塔纳又横别在厂区大门口。
白伟志笑容可掬地从车上下来,远远地伸出一只手:“陈老板辛苦了,知道你今天荣归故里,我特意来‘竹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