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子就是傻子,糖货就是傻货,糖笑就是傻笑,流糖糊糊就是满口荤话的意思。
但傻瓜并不能说成是糖瓜,为什么?没人知道,反正这两个字并不是完全等同的。
举个例子来说,傻哥哥会死心塌地地爱护自己的妹妹,而糖哥哥则很可能会对亲妹妹下手——这就是傻子和糖子最本质的区别。
糖山红是个孤儿,他妈生他时难产死了,他大喝醉酒跌进建团渠里淹死了。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人们说,吃过百家饭的娃娃福大命大造化大,将来必成大器。
然而等到糖山红成年后,却没有让对他寄予厚望的叔叔婶婶们大吃一惊,反而让他们大跌眼镜,他竟是个低能儿,是个实打实的糖子。
糖山红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因为是个糖子,又天生一副糖相,所以他一直没娶老婆,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
包产到户后,糖山红只分到了不到二亩地,还不是好地,加上他自己也不咋会种地,更不会像队里的人那样尖头觅旮旯地开垦荒地,饭量还大,慢慢地就有点吃不饱了。
后来,他就给队里的人家打起了短工,管饭没工钱,好歹混个肚圆。
再后来,家家户户养起了羊,多的几十只,少的三五只,总共加起来有二三百只,糖山红就去西沙窝里挖来一大堆哈冒儿,盖了个羊圈,当起了羊倌,类似于开了个羊的“托管中心”,赚点辛苦钱。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糖山红的收费也是水涨船高,现在一只羊每年收费20元,所以他的日子过得也算滋润,只是很受罪,一年四季,酷暑严寒,天天在野外;也有一定的风险,丢了羊,得给人家赔。
赵小禹想,胡明乐为什么不能当个猪倌,开个猪的“托管中心”呢?
农村人爱吃猪肉,但是很烦养猪,脏不说,还累人,要按时按点喂食,猪一饿了,就吱哇乱叫,拼命拱墙根,还得时常清理猪粪,修补猪圈,远不如养羊那么轻松,成本也高得很。
辛苦上一年,养得好了,杀个三四百斤还好;如果只杀一二百多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赵小禹和胡明乐一商量,胡明乐觉得挺有意思,两人便捉了二十只活蹦乱跳的猪崽子,扔进猪圈里,然后让队长的高音喇叭做了个广告。
没用几天工夫,十来只猪崽子就找到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