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匠师皱眉,不知沐卿雪何意。
沐卿雪干净利落地削断了一截小指,“师父栽培之恩,卿雪一直铭记于心,奈何情分到头,这一截小指是回报师父的恩情,从此,我与灵虚一道,再无瓜葛。”
沐卿雪丢掉匕首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再缓慢地起身,撕下一截布料用来包扎断指的伤。
她等了很久很久,师父从未关怀过她。
刺她最深最狠的那把刀,不是来自于上官睿,而是这个她敬爱的师父。
断指的那一刻,是疼的,刀刃裂开皮肉骨骇,实在是疼,可她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样的痛快。
“站住!”灵虚匠师喊道。
沐卿雪背对着灵虚匠师,无所顾忌地往前走。
路过轻歌身旁时,轻歌将一瓶止血药递给了她。
沐卿雪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向她,对视许久,她把药瓶收下。
“别用恶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轻歌说道。
沐卿雪心脏一颤,萍水相逢的一位公子都知她的怨恨和委屈,为什么师父明明知道,却袖手旁观,冷眼看她在火坑里生不如死呢?
沐卿雪凄冷一笑,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背影清瘦,越走越远,遥遥看去弱不禁风。
轻歌神情恍惚,不由想到在青月学院在明远山庄时,沐卿雪盛气凌人,明媚生辉。
彼时,何曾想过此刻的狼狈凄惨?
世事变化,总是叫人措手不及。
轻歌亦是想到了算命师的话。
此刻的她风光无极,二十五岁的时候,是人,还是坟呢?
忽而,轻歌笑了,摇开扇子,洒脱恣意。
是人是坟很重要吗?还有五年,谁说她不能逆天而行呢?
花神殿的宴会,大概就这样结束了,因为上官睿和沐卿雪的事过于羞耻,降龙国王早早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