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冲意识到河济根据地渐有歪风,他就陆续调出了河济诸将。
原先河济四将有奚慎、王罕、黑夫、马武。现在奚慎被调到了飞豹军作军主,马武被调到了天德军作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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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将就剩下了黑夫和王罕。这两将虽然没调动,但他们麾下的重将如郭诵和张闿皆被调走,编制划到了中护军下。
这一番操作,河济地区有没有不满?肯定是有的。
但现在泰山军一切向好,他张冲的权威和威信也日渐威重,所以这些调动就非常顺畅。
而张冲也将一个地方隐约出现的山头给随手打散了。
再回到眼前的张闿夺旗,张冲有了别样的意味。
他对边上的主计室李桓讲到:
“给先登的韩浩、张闿记功乙等。”
李桓随之就依马写了两份功书,挥笔而就。
这李桓是泰山军扎根魏赵之地后投奔泰山军的。说来此人竟然就是赵地北部的李氏族人。
只是这李桓只是族中旁系,少好学,靠着自己背薪柴市卖学得占相之术。之后又师事清河国的崔氏。
只是和度满经历类似,受学后的李桓并没有任何做官的机会,只能回到家乡耕地为生。
在泰山军打下邯郸后,此人就带着几个同窗一起徒步南下,要投靠泰山军。
当时停驻在邯郸的是张旦。
李桓也是好运道,当他风尘仆仆,满目泥沙,甚至脚上的草鞋都走破的样子出现在张旦的时候,说自己是个读书人,还要来投军。
张旦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人的质朴,于是就将之推荐给了张冲。
当时张冲有一段考教李桓的话,彼时张冲问:
“你是何地方人?”
李桓答:
“仆是赵国平棘人,耕读在野。”
张冲直接问:
“你认识我吗?”
李桓敛衣拜倒:
“大将军圣德天授,泽被八方,龙行虎步,仆岂能不识?”
张冲这下子有点信这人是个读书人。
不读点书的,说不出这样的话。
于是张冲就考教着李桓的才学见识:
“你既然是个读书人,又像个做事的,那有何所长?”
李桓知道这次回答非常重要,将自己打好的腹稿说出:
“仆才识愚暗,少习经史,年荒废忘,十犹通六。”
张冲颔首,又随意问了几个相关的,看其水平,见他说的不错,觉得能当个文吏。
当时正好有一篇手书要写,张冲就让李桓试试,他口述,李桓做笔。
张冲这边讲完,李桓那边也写好了一封手书。
张冲看了后,觉得很满意,文风质朴,表达清晰,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但这就是他想要的。
于是,张冲就让李桓做了自己身边的书吏,当然张冲身边的书吏不仅李桓一人。
实际上,随着泰山军真正在魏赵之间扎根,北地就谁也无法忽视这一个盘踞大河上下的新势力。
虽然泰山军的政策对于豪势们是恶政,但对于中下层来说却非常有吸引力。
底层的有把血勇的游侠有力纷纷背井离乡去邺城投奔。而一些破落读书人也为了心中抱负,或徒步或骑着骡驴来加入泰山军。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有知识无权位,有抱负无机会。在原有的世道中,他们只能老死于山野,或惨死于兵火。但泰山军的出现,让他们见到了一条全新的路。
至于什么泰山军收田土?那山间的十余亩薄田直接送给泰山军好了。
实际上,汉室到底和平发展了二百年,识字读经并不难,天下多的是穷读书人,从落寞父辈手里学了一二学问。
知识的传承不难,但做官可就难了。
此时的经学早就不是什么做学问的经学,而是一场世家自己的内部选拔。这些认字读过经的野狐禅就是学问再好,也没可能当官的。
而泰山军的出现就正好定位了他们这些穷读书人。泰山军吸引不了那些世家读书人,但正好撞到穷读书人的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