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雕颔首,不再多说。
直到这个时候,丁盛明白常雕是被人哄住了,以为这人真的和王上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丁盛直接掀了此人老底,对常雕道:
“这人的话你不要信。他虽然姓张,也出自大桑里,但却并非是王上一族,其家落在大桑里不过一两代人的事情,和王上一家也称不上关系。这人以前也哄过我,说自己是王上的堂兄弟,但他能哄住我?王上的族人亲友我哪个不认识?张小爹视我为子侄,张旦和我称兄道弟,那张祯也对我毕恭毕敬,言毕称三兄。所以他也就只能偏偏你们这些不知道底细的。”
见常雕恍然,丁盛也不忿:
“这个张畴就是氓流,总说自己多么受王上赏识,是什么大桑里张氏菁英。这狗驴也是会吹大气,上战场最怂的就是他。本来他即便不是王上亲族,但光就是出自大桑里这一条也不会混到这个程度。全因这人没甚本事,却爱争功。有好处的事就是削尖头都要抢。稍遇到个困难的,就一个劲后退。这杀才也是狗,当年咱们出在沂蒙山口和那琅琊贼大战。那孙子就借故肚子疼,然后消失了。等后面咱们大破了琅琊贼,此人又回来了。就这样的,还想做选锋?还想做大事。食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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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雕明白了,再不提这个张畴的事情了。
之后常雕出帐做事,丁盛好不容易就要躺下休息,却忽然听到远处煊沸一片,杀声震天。
丁盛一下子就翻了起来,踏着靴子就冲出帐外,随后就看到外围军砦所在的东面方向,火光烧透着夜空。
丁盛骂了句:
“曹贼还敢和咱夜战?好胆,来人,替我着甲,升帐。”
于是,在这个夜晚,曹军开始了对丁盛军第一次的大围攻。
……
谁也没想到曹军的第一次进攻就放在了当天夜里。
七月二日,丑时,曹军之猛将曹仁、史焕帅所部坚兵同时行动,两部合计出动兵力五六千人,先后投入战斗,集中环攻东坡的大砦。
此砦是平原津防线最东面的突出部,坐落在一处河岸土坡地上。本来还有一座小砦环绕,但前些日已经被平原兵给攻占了。
东坡大砦兵力千人,其营将分别是王当和张所,皆隶属于金泉部。
面对曹军大兵力的围攻,两将沉着应对。但到底失去了先机,令曹仁部冲过了砦外的两条壕沟,直抵到了砦脚。
曹仁部是曹军的虎步军,拣选的皆是悍勇者,战力不凡。
其有一小将目,嘶吼亡命登城,连杀砦上数名泰山军,因为身披重甲,刀斧不避,是真的亡命搏杀。
幸亏这个时候守在这面的王当瞅见,一箭夺其命,砦上稍安。
一般先登被杀,吏士哪会不气夺?但城下这曹军不是,他们在曹仁的亲临督战下,拥扑数次,完全不避城头矢石,可谓夺命。
王当也是悍将了,加入泰山军后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但也是第一次见汉军能有这样的不怕死的。
不过王当也不是好相与的,虽然他兵力少,但依旧防御有度,城下曹军仰攻数次终未能得手。
别看王当之前一直是在突骑系统的,这次到前军系统,也是为了能独领一部。但看其统略起来,还是有几分章法的,是个将才。
曹仁见自己这边一直没能冲上去,也不恼,因为这本就在计划之内。
就在曹仁于此面会攻的时候,在他的对面,史焕已经带兵偷偷潜匿到了军砦的西门,准备突袭。
这一战术就很像去年董访夜袭居庸关时所用的战术。
但这一面的守御营将张所早就在城下布置了竹签、鹿角,史焕部根本潜匿不到城下就掉入了坑中,哀嚎惨叫。
城头上反应过来的泰山军弓箭手,直接朝着下方扔出火把。火光照着下面的汉军无所遁形,随后砦上就是一阵阵箭雨覆盖下来。
这张所也是大桑里的族人,但其能力比那个叫张畴的草包强多了。
曹仁和史焕两边满怀希望的夜袭,连接遭挫,于是果然放弃强攻战术,开始在砦外掘长壕,打算将这一壁内的泰山军困死。
这惹来了王当的嗤笑,此时王当立在砦头,望着下面的忙碌:
“何苦做这无用功,真当这里是你们来去自由的地方?马上就有突骑来剿尔等,让尔等有来无回。”
但王当不知道的是,在随着曹仁、史焕出砦夜袭后,曹操也带着许褚等骑将,率领豹骑千骑偷偷出了砦。
在到了东坡砦的坡下,盖彤带着两千幽州突骑已经候在黑暗中了。
曹操会了盖彤,然后就带着三千骑静静的在黑夜中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骑将殷署带着数骑奔了过来,对曹操禀告:
“主公,贼突骑已经出营,正在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