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哨岗,厮杀渐渐消散。
张合将手中折断的马槊丢在地上,放下兜鍪,随手拿着一面杏黄色军旗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就在刚刚,他带着八百名北府骑士疾行十里,一举歼灭了这里的泰山军哨所。
这支哨所的人数大概有五十多人,面对张合的突然袭击只能匆匆烧起狼烟就被歼灭了。
这不是张合第一次独领一部了,此前他在陈国大战的时候,就带着一营成功绕袭陈国汉兵的后方,一举拿下敌军的中军。
但那也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这一次他再一次独自领军,虽然只是带着八百骑,他还是倍感珍惜。
张合从后面的骑从那里又接过一杆马槊,然后对已经拷问完情报的部将高虎道:
“如何?贼军主力在哪里?”
那高虎狰狞一笑,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本就狭长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隙,他道:
“校尉,那贼军主力就在北面五里,军主叫胡母丘,所部三千多人。”
张合哈哈一笑,马槊轻点了一下高虎,然后夹着马腹就向着北面冲去。
紧随他身后的,是八百北府士,衣甲染血,向着北面狂飙。
北府骑士纵马奔行在大谷道上,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山丘,他们毫不掩盖自己的声势,狂飙马速。
很快,张合就看见了远方显露出的敌军壁垒,也看到了慌张失措的外线敌军们。
于是,张合怒吼一声:
“杀光他们!”
随后,纵马挺槊,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
渤海军这边,胡母丘已经带着扈兵来到了前营。站在岗哨上,他心惊地看着营外的混战。
此前,渤海军所部的四百多突骑刚刚得了胡母丘的军令出营作战。
渤海军的突骑有很多都是他从幽州吸纳乌桓骑士组建的,一直是他的战力倚靠,但如他此刻所见的,那些本是弓马勇士的乌桓骑们纷纷落马。
然后他定眼一看,在敌军阵中,一杆丈二尺长的大纛迎风招展,一名浑身黑甲的骑将带着三五十名精锐铁甲骑士在渤海军突骑的阵内狂飙肆虐。
那骑将的弓术非凡,每射一箭就如一霹雳,顷刻间,死在他弓下的突骑就有二十多人。
而且不仅他不凡,他后面的三五十名扈骑同样也是精锐,左右开弓,箭如雨下。
而除了这些射骑外,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清一色手拿马槊的突骑,他们利用前面袍泽们提供的空间,猛然加速着战马,直接冲入混乱的渤海军突骑里。
这一刻,泰山军这两年骑军大扩军的后果暴露出来。
渤海军中的突骑本就不是什么精锐,不然也不会被放入到二线部队中,他们很多都是当年泰山军北伐幽平时期吸纳的俘口,稍加整训就配置到了地方军力。
此前胡母丘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那就是这当兵的跑过一次这心态就不一样了。而这些乌桓骑士就是如此。
在平常,这些人打打弱手还没问题,可一旦遇到袁绍精养的突骑,那就不能比了,没一点韧性可言。
于是,随着对面的袁军骑团越杀越兴奋,渤海军营外的突骑们可见得疏松了,不少人已经频频后顾,要不是军法还约束着,这会已经崩溃了。
而后方的胡母丘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先是问身边的前军营将孙昱:
“老孙,你们前营防务准备如何?”
孙昱是孙轻的弟弟,之前调入到渤海军中作为前军营将,此刻听胡母丘问到自己,他苦涩的说道:
“我们来得太匆忙了,敌军也来得太快了,什么弃械都没有,就只有一些原木和滚石。”
胡母丘冷着脸,像是完全没听到孙昱话中的不满,他冷静下令:
“一会你将营内的兵车全部集中到辕门下,然后将全军的弓弩手集合到一起,等我号令。”
孙昱叹了一口气,随后就遵从命令去准备去了。
而之后,胡母丘对身边的金鼓旗手们说道:
“鸣金让突骑们退回,旗手指挥,指引他们从后门回营。”
这些金鼓手立即点头,随后尖锐刺耳的金声响起,营外听到声音的突骑们纷纷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