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员配给,倒也一贯符合齐主高洋用人好以互相制衡的安排习惯。杨愔虽然执政多时,但是在尚书省中也做不到一家独大,高德政与崔昂的配合足以对其人形成制约、乃至于压制。
不过今天的尚书省例会中,因为左仆射高德政的缺席,崔昂也只能自己与杨愔打对台了。不过通常尚书省也并不是每天都有擂台赛,只有在决议大事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些分歧纠纷。
今天的会议主要还是围绕内政展开,主要的议题就是在旱灾的大背景之下诸州郡的赋税与徭役任务该要如何布置安排。这自然不是高演眼下所关心的内容,听到省中官员诸州诸郡的历数讲述,他不免便感觉有些无聊。
终于在经过一番冗长的会议讨论之后,议题总算是来到了高演感兴趣的内容,也是他今天到尚书省来参加会议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对刚刚抵达都畿的将士们提供给养的问题。
此番从辽阳抵达邺都就食的将士足有三万余众,而且还有一万多匹的战马,哪怕在平时这也是一支数量非常可观的军队,而在当下来说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邺都方面所储备的物料,自从与西魏开战以来便接连被调度使用,到如今已经是抵达了枯竭的程度,再想供给这三万人马的饮食消耗也是非常的吃力。
尽管如此,杨愔还是东拼西凑的聚起了一批物资,每卒每天给粮五升,可以维持到这个月月底,等待其余州郡输送物资入都解困。
老实说,在府库接连透支的情况下,还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一天供食五升虽然不算丰厚,但是在并没有高强度作战的情况下,也能够维持住基础的消耗。
高演等的就是这一时刻,当听到相关人员的奏告后,他当即便皱眉道:“日给五升实在是太少了,这些将士们可不是懒散无事的闲人,而是与敌奋勇交战、刚刚从前线退下的勇士!虽然前线交战不利,但是将士们守卫家国社稷的决心和事迹总是不虚,岂可因一时之胜负便如此刻薄对待?如此做法,实在是让士心寒凉!”
杨愔听到高演的质疑声,当即便皱起了眉头,须知就连眼下这个供给方案都是他努力操持的结果,却被常山王贬低的一无是处,自然令他心情不爽。
于是他当即便也不客气的说道:“朝廷当下也自有疾困,大王久不在署就案,许多事情所知不深。前者库物多向边中输送,至今边中仍然催讨不断,能够筹措这些食料供给畿内驻军,已经是很不容易。这些将士们功过暂且不论,如今内忧外扰也需同心协力以共渡难关!”
“杨相公难道是在指责我尸位素餐、不知时事?”
高演今天就是为的故意找事,自然不会跟杨愔就事论事,听到他这一隐含指责的回话,当即便又瞪眼怒声道:“府库是空是实,这难道是诸军将士的责任?朝廷为何要选士任官?难道不正是为的能够让府库长盈、用度无缺?如今府库乏用,这难道不是尔等诸公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