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都有画面了

这就是将兵之术,正提心吊胆之时,再给予好处,就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的敬服之念。

随着兵马齐动,整个神京城也都听到这边儿的动静,都是派出了家仆打探讯息。

兵部衙门

午后,坐衙视事的兵部尚书李瓒,闻听下方小吏禀告,摇头笑了笑,说道:“好一个贾子玉,年纪轻轻,已有将兵之能,真是将门虎子。”

“阁老,贾子玉刚刚派了人,催要果勇营三个月饷银。”就在这时,下方的兵部左侍郎施杰,笑着说道。

“打发了回去,现在哪有饷银?他不是刚刚追回不少空额兵饷吗?那都是兵部历年从户部那边儿受了不知多少白眼要的银子,早就发给他们了。”李瓒笑了笑,说道。

司务厅中坐着的两位侍郎,以及几位兵科给事中闻言都是笑了起来,而一些令史也是发出附和的笑声。

这就和大老视察某地,讲一个笑话,你不笑?

至于饷银,也并非真的不发,而是在王子腾回京整顿京营之兵前,饷银都会押着不发,否则,明知道让一些将校收入自己腰包,还是先押着再说吧。

笑过之后,李瓒整容敛色,看向列坐在两旁的兵部官员,沉声道:“武选清吏司郎中聂景明,为官浮躁,贪赃枉法,屡次在稽核选录武官上,收受贿赂,现解送交都察院严查其罪,武选清吏司司务,由职方司郎中杭敏署理,员外郎石澍分掌职方司,待本阁奏明圣上,再降制书。”

兵部四司之中,自是武选清吏司油水最足,且最后的侍郎人选必有郎中一席,故,杭敏虽同级迁转,但实际是升了半格儿。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肃然,心头微凛。

李瓒面色澹漠,然后吩咐着一个令史前往拟令函,拿捕正在后院厅中办公的武选司郎中。

做完这些,看着面色多有异样的两位侍郎以及几位的兵科给事中,心头却叹了一口气。

明年开春他要前往北平都司,经略幽燕,彼时,远离中枢,对兵部事务鞭长莫及,对部衙的掌控力度势必下降,以前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反而不能再行纵容了。

兵部右侍郎邹靖,目光晦暗了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聂景明是他的老乡,现在阁老这是在为施杰铺路了?

其实,哪怕是楚党内部也有斗争,李瓒要经略一方,长此以往,兵部就要有一位实际上的堂官处理庶务。

而施、邹二人虽同为楚党,并不意味着没有内部竞争。

哪怕一个派系内,政治资源也是有限的。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郎中之职,为正五品,虽说从三品以下不需廷推,只需部推即可,但李瓒为内阁大学士,权力极大,甚至可对部务自处,但事后需得向崇平帝汇报。

至于七品以下,迁转调任,几乎一言可决。

李瓒吩咐完,将目光落在邹靖脸上,沉默片刻,说道:“正方,老朽经略幽燕,尚缺人从旁协理庶务,老朽打算向圣上举荐正方,授以经略安抚司副使一职,定阶从二品,不知正方可愿随同老朽一同前往北平,共赞边务?”

这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天子的要求,待王子腾回京后,明年就要实授其为兵部右侍郎,以预部务,整顿京营。

“天子欲用武将,赐进士出身入阁,协理军机,就不能只是加侍郎衔,但王子腾此人好大言,胆魄、才具皆不足,京营由其整顿,只怕难以功成。”李瓒目光深深,思忖着。

邹靖闻言,面色顿了下,拱手道:“阁老,下官愿往。”

既已竞位失败,外放升上一阶,也算有失有得。

李瓒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则是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兵部左侍郎施杰。

施杰似察觉出李瓒目光中的期望,冲李瓒重重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提兵部发生的一番人事变动,却说大明宫中——

偏殿之中,听完戴权的禀告,崇平帝面色古怪,笑了笑道:“子玉带兵有方,天生将种,若是一直从武事,不去求读书科举,反倒是好了。”

戴权笑道:“陛下也知,贾云麾是想求个科举出身的,对此一直念念不忘。”

“是啊,科举出身,出身清贵,自太宗时起,非翰林出身就不得入阁预机务,但多少翰林不通庶务,只会袖手空谈,朕已改此例,宰执必起于州部,将帅必发于卒伍,如今内阁之中,哪一个不是通达政务之才?”崇平帝朗声说着,又是徐徐说道:“朕有朝一日,自也要破一破非进士出身不得入阁的先例,向使王子腾整顿京营功成,为我大汉调理一支可用之军、敢战之兵,朕又何吝开此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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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权赞道:“陛下为古今未有之明君,自行非常之事。”

事实上,红楼梦原着中,王子腾最终还是得以武将入阁,为内阁大学士,其小弟贾雨村则为兵部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

崇平帝笑了笑,道:“且看子玉此行罢,如能率果勇一营奏凯而还,足应京营可用。”

戴权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长公主府,阁楼之上

晋阳长公主一袭澹红色衣裙,身形慵懒地躺在一张藤椅上,纤纤玉手中,捧着一册书,赫然是贾珩的三国话本。

午后柔煦的阳光,照耀在丽人婀娜多姿的娇躯上,为葱郁云鬓之上的金翅凤钗折射的辉芒。

风姿绰约的丽人那一张白腻如雪的脸颊,五官精致,秀颈之下,一对儿如满月的饱满,裂衣欲出。

怜雪轻笑道:“殿下,贾子玉已经领兵出征了,出征之前,听说斩了一位都督佥事祭旗,补发了两个月饷银,现在全军已经出城剿寇去了。”

晋阳长公主闻言,放下话本,起得身来,顿时波涛汹涌,春山黛眉之下,美眸焕彩,丹唇噙起一丝笑意,柔声道:“他一向如此。”

怜雪轻声道:“殿下怎么不派人送送他?”

晋阳长公主弯弯眼睫下的凤眸,明亮、清澈,丹唇轻启,轻声道:“他走时,本宫并不送他,等他凯旋之时,本宫亲自去迎他就是了。”

怜雪闻言,心头一动,一剪秋水的明眸看着那雍容、华美的贵妇。

而宁国府,荣国府之中,同样有一道道目光眺望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