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又在衙门坐了一会儿,直到傍晚时分,才随着司衙吏员出了官厅。
宁国府,后厨之中——
陈潇立身在窗前,提着一把菜刀在柳树案板上垛着青菜,脸色如霜,随着刀光落下,根根青菜化成菜叶。
“珩大爷,怎么了?”陈潇洗了洗手,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
贾珩看着仍没有逃走的陈潇,眉头皱了皱,说道:“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陈潇目光动了动,静静跟着贾珩前往后厨一侧的轩室。
这一幕顿时引得周围嬷嬷的议论纷纷,一些心思活泛的,几是以为贾珩看上了这位颜色好、厨艺高的厨娘。
贾珩看向对面的少女,面色淡漠,单刀直入道:“我已经让人查过,我不是。”
陈潇拧了拧秀眉,清莹目光中见着几分狐疑,说道:“你从哪儿查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至于所谓尚药局女官,我也查过,我母亲是尚药局医官不假,但母亲出宫以后,隐形埋名,嫁给了我的父亲。”贾珩沉声说道。
陈潇秀眉蹙了蹙,玉容虽神色不变,但心头已涌起阵阵狐疑。
贾珩见默然无言的陈潇,心道果然,这陈潇也不确定他是什么废太子遗嗣,而是在虚言恐吓。
贾珩打量着眉眼清冷的少女,道:“还是说说你吧,身为宗室之女,与白莲逆党混在一起并非长久之计,晚上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陈潇心头忽而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柳眉下的清眸见着幽晦之意。
贾珩道:“晋阳长公主。”
“我不去,不去!”陈潇倏然色变,目光深处现出一丝警惕,冷声说着,似乎觉得有些心虚,冷声道:“见长公主做什么?”
那个优雅美丽,心思慧黠的姑姑,她见了也有些怵头。
陈潇思忖着,旋即明白过来,目光紧紧盯着那少年的面容,问道:“你先前去问的是长公主?”
贾珩点了点头道:“她知道当年的一些秘闻,所以我去询问了她。”
陈潇目光深凝,幽幽道:“对当年之事,长公主也未必知道全貌,反正你就是太子遗嗣。”
贾珩一时无语,低声道:“可我不是。”
陈潇清眸幽光闪烁,冷声道:“你可以是。”
贾珩:“???”
陈潇柳眉挑了挑,冷声说道:“要么你帮我查出幕后真正之人是谁,要么你就是。”
“潇姑娘看来是吃定我了?”贾珩轻笑了下,说着,忽而探手如电,猛地抓住陈潇的手,原就是力大无穷,这一下子猛地扣住手腕,轻轻将陈潇带至身前,目光开始变得危险。
陈潇冷哼一声,五指攥拳,猛地出拳,向着贾珩迎面打去,却被贾珩抬手之间轻轻格挡开来。
另外一只纤纤玉手向着贾珩脖颈锁去,想要扼住贾珩的脖子,贾珩另一手交接,再次擒住。
陈潇面色如霜,冷哼一声,猝然暴起。
“呼……”
屈膝猛地提起,又是一个膝撞。
贾珩眉头皱了皱,急忙向着身后侧身闪开,松开少女的手,拳出如电,“嘭!”伴随着胳膊肘与拳面相击的声音响起,旋即,在少女因拳力冲击向后猛然退去时,贾珩垫步陡进,已经扼住了陈潇的喉咙。
“潇姑娘,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贾珩目光冰冷,声音却意外的平静。
方才如是撞在实处,晋阳肯定跟她这个侄女没完。
脖子被人扼住,陈潇呼吸急促,柳叶细眉下,颤声道:“你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帮着查清真正的人选。”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贾珩再次拉过那眉眼颇似咸宁的少女,带至近前。
陈潇见着目中煞气隐隐的少年,面色幽幽,心头生出一股异样,嗯,刚才好像不该往那里招呼,这人真的动了杀机。
贾珩安静片刻,说道:“我可以帮你查,但你也要帮我一件事儿,把白莲教在神京城中的眼线都告诉我,对了,还有那个唤李延庆,当初开封收复之后下落不明,是不是被白莲教救走了?”
当初开封府城破时,一众寇枭匪首尽皆落网成擒,惟独李延庆不知所踪,后来据曲朗来报,应是为白莲教救走。
陈潇拧了拧秀眉,道:“我也不知白莲教在京的眼线在哪儿,更不知道李延庆的下落,我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白莲教众。”
“身份低微的白莲教众?那天你去刺杀忠顺王身旁有死士掩护,又有扈从相伴。”贾珩冷冷说着,道:“也是身份低微的白莲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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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我武艺尚可,又知忠顺的一些底细,所以他们才会配合于我。”陈潇清声说道。
贾珩打量向睁着眼说瞎话的陈潇,近前,凑至少女耳畔低声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不会撒谎。”
陈潇:“……”
心头一跳,耳畔传来阵阵温热,让人心烦意乱,不是,这个人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