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甄晴,则是来扬州办事,并未与贾珩提前叙说,打算给贾珩一个惊喜。
许是黏在一起久了,甄晴真有几分热恋期的意味……闭上眼睛都是和贾珩抵死纠缠的画面,脑海里都是贾珩很用力亲吻投入的样子。
然而,贾珩爱就了一个字:“哦。”
甄溪心头微羞,旋即,柔婉眉眼之间见着好奇,张望着远处摩肩接踵的人海,说道:“这些人好多啊,比去年在园子里赴会的人都多,还有那边儿,怎么穿……”
韶颜稚齿的少女说着,就有些害羞,伸出纤纤小手挡住了明眸,但却在指缝里看着那看台。
分明是在闷热的天气中,环翠阁的三个女子穿着轻纱薄裙,雪白的藕臂,以及玉足上一串用红绳系着的铜铃,随着轻歌曼舞,足踝上的铃铛轻轻摇晃,白的晃眼。
这采莲之女、吴娃越艳的清凉打扮,哪怕是在风气开明的淮扬、江南之地,都有几许罕见,故而引起看台下一众看客的叫好声。
不说其他,光是这些就不虚此行。
就在这时,甄溪耳畔听到骂着:“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甄溪不由转眸好奇地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头发灰白,背着手的老者,正要说两句,却见老者目光发直,垫着脚,伸长了脖子,眼珠子地几乎是挪不开一样。
甄溪那张粉腻的脸颊顿时浮起红晕,暗道,这人真是老不羞。
“扬州这边儿的花魁大赛,与咱们金陵那些还不同,金陵是诗词风流,这里虽也有诗词唱和,但多是曲乐舞蹈,所谓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是也。”相比甄溪的少见多怪,羞怯扭捏,甄兰明显落落大方,笑了笑,解释说道。
金陵的中秋诗会,更像是高端名媛、公子的相亲局。
当然,也会请着扬州、江南的青楼花魁过来表演曲艺,但不会坏了年轻公子以及名媛千金吟诗作赋的乐趣。
哪怕是文士,也是江南官宦士绅之家的子弟,借诗会来扬名,比如所谓的金陵六骏,家世最差的也是中小地主。
至于眼前扬州的花魁大赛,更像是虎鱼的直播年会,或者某博年度盛典,然后一些看胸看大腿,听曲子的中年商人捧场,如果看对了眼,一掷千金,直入主题。
而见惯了文雅盛事的甄兰,这次陪着甄晴出来透口气,带上妹妹甄溪出来就开开眼。
周围几个同样换了男装的丫鬟,则是环护着兰溪两姐妹,防止别人冲撞了两位千金小姐,周围的楚王府护卫也暗中相护。
甄溪拧起秀丽的眉头,糯软道:“那也不能这般穿着才是呀。”
甄兰笑着拉过甄溪的手,打趣道:“妹妹就看着是了,多开开眼。”
随着环翠阁的暖场节目,花魁大赛正要开始。
然而,就在这时,忽而见着围得人山人海的西北方向出现骚动,众人都循着动静看去,就连正在舞蹈的环翠阁的女子,一时间都无人关注。
远处,只见大批锦衣缇骑,沿着一条供扬州盐商以及官员先走的地毯,在两旁持刀护卫。
着飞鱼服的府卫护着一个蟒服少年,沿着铺就的地毯快步而来。
甄兰秀眉之下,凝睇而望,看向那在红毯之上快步而来的少年,边指边道:“妹妹,你看那永宁伯来了。”
甄溪粉腻俏脸之上见着疑惑,问道:“是珩大哥,他怎么来这般晚?”
甄兰轻哼一声,嘴角噙起一丝玩味,道:“妹妹,这等身份尊贵的往往是最后到的,你这些年难道没发现?”
她在家里就发现了,这永宁伯别的都好,就是喜欢装腔作势,明明看着脸嫩的不行,却和老太太还有大伯一副同龄说话的样子。
甄溪:“???”
转过一张粉腻小脸,怔怔看向甄兰,目中异彩涟涟,一副姐姐伱懂的真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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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兰凝起狭长清亮的凤眸,娇俏道:“这永宁伯排场还真大,听说他在扬州被刺杀时候,因为带了两三个亲卫,这是痛定思痛了。”
相比在福萱堂之时不怎么说话的乖乖女,此女心思机敏不在甄晴之下。
“那等会儿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甄溪问道。
因为甄老太君叮嘱着甄家人对贾珩要当自家人一样,不许生分,甄溪显然听了进去。
甄兰笑了笑道:“等会儿再看看倒也不迟。”
而此刻,在远处搭就的竹质阁楼之上,叶暖则在一众莺莺燕燕的陪同下,看向那下方在锦衣府卫簇拥而来的少年。
“南菱,那个就是永宁伯?”叶暖此刻立身在阁楼二层眺望,颦了颦秀眉,问着一旁侍立的粉裙少女。
倒不是什么感兴趣,这位美妇许是从小充男孩子养的太多,对男子并不感兴趣,甚至对男子性冷淡,其夫知道之后,因是安南侯之女,休也不该休,碰又不能碰,只能在外流连烟花柳巷,而后郁郁而终。
南菱目光已是抽不离,看向那蟒服少年,俏丽玉颜上现出怔怔之色,闻听询问,连忙应了一声。
叶暖柔声道:“等会儿,南菱,你去递上拜帖,就说安南侯家的二女儿,想要拜会永宁伯一面。”
南菱连忙应着,只觉与那永宁伯重逢,心跳不觉又是加速几分,少女怀春,倒是无可厚非。
而看台之后的楼阁中,顾若清同样将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眉头紧皱,清眸微动。
“师妹到永宁伯这等皇帝亲信身边儿刺探消息,终究有些险着了,那人鹰视狼顾,早晚会发现。”顾若清抿了抿樱唇,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陈潇的身份,除了师傅白莲圣母警幻,她算是唯二知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