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官员发放俸禄,也是米、钞、银三种混合,当然,关键还是不能滥发宝钞,否则很快就会成为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崇平帝闻言,也明了其意,就是接管晋商的票号产业,由皇家票号接管,说道:“币制之动牵涉到户部方方面面,你和齐卿、林卿可拿出一个章程来,内务府那边儿倒是可以筹建一个皇家银号。”
如能以银币代银两,消弭一条鞭法的不利影响,倒不失为一条良策。
贾珩领命称是,又说道:“圣上,微臣以为,在江南之地清丈田亩,也要提防士绅豪强会酿出一些乱子。”
崇平帝道:“你大婚之后不是去江南领军清剿海寇,看看此事如何料定?”
说着,想了想,说道:“高仲平前日上疏,提及江南大营,想要如常例收回部分江南大营的职权,朕想听听你的意见,可有必要?”
这位帝王显然也考虑到变法革新会酝酿的动乱,提及江南大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贾珩道:“江南大营一直是南京兵部和两江总督府以及江南大营营帅,三方协商共同提调,当然也要知会神京兵部,如按以往例制提调兵马,倒无不妥,只是目前江南大营水师毕竟要南下剿海清寇、北征讨伐东虏,而且微臣想要去山东登来、天津卫绸缪对虏之策,乃至统一筹建海师,微臣以为江南大营六卫的镇海卫水师,是否再斟酌一二?”
江南大营是在他接手之后,再加上前任两江总督沉邡抚军不力,不复为两江总督衙门统领,高仲平刚到两江,分明要收回职权。
或者说,天子也不会将所有兵马都交在他的手上。
而高仲平在在四川也是能征善战,军功赫赫。
崇平帝道:“水师仍收归中枢而用,这个倒没什么,子玉筹备海师,可是要以朝鲜水师跨海横击辽东?”
“圣上明鉴。”贾珩道。
崇平帝倒是感慨道:“此为平虏策所言,朕如何不知?”
从平虏策进献之后,的确是按着策疏一步步实现,给人的感触实在不一样。
崇平帝想了想,然而看向贾珩,问道:“朕听咸宁说,昨个儿高镛吃醉了酒,在曲江池边儿的酒楼闹事儿,被你将人押到了锦衣府?”
贾珩道:“昨个儿高镛是喝醉了酒,对锦衣府多有不逊之言,而后更是大打出手,微臣唯恐高镛酒后出事,将人关押到府衙,今天正说放人回去。”
崇平帝道:“高家二郎是鲁莽了一些,这些官宦子弟依仗父辈功勋、荣耀,不知克己修身,恭谨谦让,多行不法之事,在锦衣府里稍稍教训一下,也是好事儿。”
说着,崇平帝顺势说道:“昨日韩阁老进宫,提及其子韩晖也有涉及科举舞弊桉中,朕闻之颇为惊讶,想了想,就派人去都察院知会许卿,你回去以后代朕登门劝劝许卿。”
到此时,崇平帝才将其中关要点破,毕竟前面才说了不论事涉到谁,一律彻查,紧接着就出尔反尔,多少有些不光彩。
贾珩点了点头,道:“微臣回家以后,就去见过许总宪。”
旋即,感慨了一句道:“此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微臣当年与韩阁老之子韩晖也有些交情,不想竟行此投机取巧之法。”
崇平帝沉声道:“此事为方焕泄题在先,朕之意是让韩晖再重新考过一场,再行以文法不通,即刻黜落就是。”
贾珩道:“圣上宽宏雅量,微臣佩服。”
天子也算是给他交底了,就是用韩晖之事去挟制韩赵二人,为即将到来的革新新政扫清障碍。
起码中枢层面能够达成默契,也就科道可能沸反盈天,至于地方的阻力,有高仲平或者说他后续前去料理,问题倒不大。
这的确是一个变法革新的窗口期。
崇平帝道:“那朕过段时日就拟旨,就先在江苏与河南两地行一条鞭法,这几日你也好好筹备婚礼。”
贾珩道:“臣谢圣上。”
大婚之前也就这么一点儿事,待大婚结束,就可顺势南下。
正在这时,戴权进入内书房,说道:“陛下,李大学士和齐阁老返京,递了牌子,想要求见陛下。”
崇平帝目光闪了闪,说道:“宣。”
戴权领命而去。
崇平帝看向贾珩,说道:“李齐两卿来的正好,你随朕一同见见,正好,你和齐昆商议一番币制改革一事。”
贾珩起得身来,拱手道:“臣遵旨。”
经过这段时间过去,李瓒也终于回京了,等会儿可顺势提及史鼐出镇山东提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