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陈荣也急声道:“大侄子,事到如今,何不行险一搏?!”
崇平帝在龙辇上,面色冷冷地看着几人,虽然隔着十几个府卫,但对齐王等人而言却恍若一道天堑。
纵然陈泓身旁的扈从想要接近那龙辇,却被牢牢阻挡住。
崇平帝神色淡漠地看向齐王陈澄,说道:“陈澄,你真要造反?”
谋逆作乱,但也是他的长子。
这位帝王眼前恍惚了下,似乎想起多年之前的下午,那天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大胖小子,心头难掩激动,来回踱步着,不停喃喃说道:“我有儿子了。”
这一幕,恍若昨日。
陈澄已经万念俱灰,如何不知一切都在崇平帝的筹谋中,“噗通”一下跪将下来,痛哭流涕道:“父皇,都是大伯挑唆我的,我也不想的,父皇。”
忠顺王:“……”
陈泓见得此幕,也有些傻眼。
而一旁的王府长史窦荣面如土色,闭上了眼眸。
天子早有防备,大势已去,他们完了。
贾雨村脸色苍白,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什么名达阁部,入值军机,都成了梦幻泡影,只怕这般下去,就连身家性命也会不保。
贾雨村心头颤栗,只觉手足冰凉。
而此刻,在后宫妃嫔的女眷朝班中,冯太后身旁的晋阳长公主,妍丽玉颜上也有几许讶异之色,说道:“母后,皇兄似乎早有防备。”
冯太后握住晋阳长公主的手,说道:“先等等吧。”
说着,看向自家女儿。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荔儿比京城要容颜丰腴了一些,身上也有一股……
其实以冯太后养育过子嗣的见识,丽人那盈月中偶尔逸散的奶香奶气,还是能够猜测出一些真相的。
另一边儿,端容贵妃与宋皇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一抹轻快。
如果真让那齐王荣登大宝,她们大概也要去重华宫陪着陛下了。
魏王、楚王两藩,心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知道,父皇定然有着防备之策。
也不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如一众妃嫔当中的那位吴贵人,秀眉紧皱,贝齿咬着粉唇,心头暗暗着急。
但如今,齐王以及忠顺王父子皆已暴露人前,这位丽人也有些无计可施。
而此刻,听到周围的喊杀声,忠顺王陈荣以及陈泓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而周围反叛的兵丁在京营的绞杀下,抵抗之势愈发微弱。
灞桥之上的兵丁在齐王府典军的带领下,杀散拦路的兵丁,几十个兵丁逐渐接近两人,看向那跪在地上请罪的齐王,说道:“王爷,走。”
齐王陈澄这会儿却体若筛糠,浑身颤抖不停,刚要站起身来,却听那龙辇上传来冷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陈澄,你还要到哪里去?”
齐王陈澄闻言,肥胖的身躯剧烈一震。
齐王陈澄哭诉道:“父皇,儿臣知罪。”
而此刻,说来也巧,就在灞桥以东,同样看见烟尘滚滚,一面面刺绣着“汉”字的火红旗帜,几如火焰一般燃烧了天空。
正在厮杀中的众人就是一愣。
一个将校眼尖,高声道:“是卫国公的旗帜,卫国公到了!”
原来自贾珩从山东分兵以后,昼夜兼程,领三千骑兵,不计折损、掉队,急速奔向长安城。
终于在事发的这一天抵达了长安城。
贾珩此刻在马匹上,手持一把镔铁长刀,领兵穿过灞桥,朝着齐王府层层围拢的府卫杀去,京营铁骑何其悍勇,此刻马刀挥舞,叛军哀嚎声连连,尽皆化为刀下之鬼。
而正在龙辇中的崇平帝此刻也心神微震,目光眺望远处的骑军马队,最后一丝担忧也彻底放下。
而龙辇中的晋阳长公主身形也不由坐直几许,柳眉之下,莹润如水的美眸见着痴痴思念。
冯太后讶异道:“贾子钰?咸宁的驸马?”
晋阳长公主语气重难掩欣喜,说道:“母后,这应该万无一失了。”
他这是回来了。
而此刻,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脸上同样现出欣喜之色。
“先生回来了。”李婵月藏星蕴月的眸子中现出喜色,柔声说道。
一旁的宋妍,雪肤玉颜的小脸上也有几许喜色流溢,秀气的眉头下,明眸凝睇含情。
而不远处正在与端容贵妃坐在一起的宋皇后,看向那远处的“卫国公贾”几个大字,心头也有些欣喜,美眸中怔怔失神。
那小狐狸,这是回来了?
而丽人放在身前因为刚才情势危急,交叠攥紧的素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松将开来,竟是下意识地轻轻抚了下还未隆起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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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忠顺王陈荣以及忠顺郡王陈泓,更为绝望。
忠顺王急声道:“泓儿,走。”
事到如今,大势已去,政变之事一切休谈。
但这时候才想走,显然已经为时已晚,随着铁蹄隆隆之声响起,贾珩率领京营铁骑,如同一股洪流席卷了执兵阻挡的齐王府府卫以及陈荣父子豢养的死士。
轰!
眨眼之间,贾珩已经率领一众亲兵风驰电掣地杀至近前,所过之处,叛军以及府卫兵马无人能敌,皆化为团团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