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枝干似要刺穿天空,而犹如冰晶琉璃的梅花树枝上,似是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
不大一会儿,就听得“咔嚓”一声,分明是树枝不堪雪花之重,倏然折断的声音响起,旋即,可听大片雪沫纷纷扬扬落下,铺染在碎石小径上。
一直到亥初时分,贾珩拥住容止丰美、温香软玉的丽人,在肌肤相亲之间就感受到丽人的颤栗莫名,温声道:“甜妞儿,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丽人轻哼了一声,略有几许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让人软了二两骨头的酥腻和娇媚。
丽人几乎瘫软成一团烂泥,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得分毫。
可以说,丽人这几天积攒的悲伤心绪,无疑是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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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这边厢,倒也没有多说其他,迅速穿上一身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的衣袍,向着厅堂之外大步而去。
贾珩说话之间,缓步来到廊檐之下,凝眸看向那抱肩而立的陈潇,道:“潇潇。”
“这几天别再肆无忌惮了,以防太过引人瞩目。”陈潇修丽双眉之下,莹莹清眸冷闪,叮嘱道。
一旦传扬出去,定然引起轩然大波。
贾珩面上现出一抹不自然,道:“好了,我会的。”
而后,两人相伴向着棠梨宫而去。
……
……
此刻,正值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就在神京城的大安坊,在曲折回环的街巷之中,寒风呼啸吹过一座轩峻威严的宅邸,廊檐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晃不停。
寂静的冬夜当中,远处不时传来狗吠之音,传至极遥。
布置精美、空间轩敞的书房中,这会儿似是传来一阵畅快淋漓的笑声,酣畅淋漓,震动四野。
“那老东西可算是死了,死的好!死的好!”陈渊笑着笑着,锋眉下,那双阴鸷、凹陷的目中噙满了泪花,不大一会儿就已是泪流满面。
可谓是喜极而泣。
父王的仇,至此算是报了,而且那老东西还是被自己两个儿子“逼宫”至死,也算是自作自受。
阮永德提醒说道:“公子,如今继位的是楚王,楚王其人之阴狠、刻薄,不在雍王之下。”
陈渊那张白净而阴鸷的面容上涌动着戾气,沉喝一声,说道:“楚王毕竟年轻识浅,威望不足以压服内阁还有那位卫郡王,等着吧,祸乱也是或早或晚。”
阮永德又说道:“公子,仇良昨日率锦衣府卫勤王,此等忠心之举,应能赢得新君的信重。”
陈渊眉头微皱,冷眸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即刻派人联络着,但也要随时防备,不能让他卖了我们去。”
原来,前些时日救下仇良的是陈渊手下的阮永德等人,原本是盯着仇良,但因为仇良被陈潇派人刺杀,阮永德转念一想,反而出手相救。
陈渊这会儿,起身离了眼前的一条漆木书案,就在书房当中来回踱步。
剑眉之下,幽冷的目中似是现出一抹睿智之芒,说道:“经过这几次事后,新君定然在朝堂上集权,与那位卫郡王反目成仇,倒也是迟早中事。”
阮永德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就能乱中取胜,只是公子的名声经先前两事,未必能走到前台。”
因为先前的几次逆案,赵王余孽陈渊的名头已经在京城臭得不行,很难得到大汉文武群臣的拥护。
“扶保幼主,我们暗中操持朝局。”陈渊两道浓眉之下,幽冷、阴鸷的目中现出一抹冷诮之意,沉声道。
夜色渐深,崇平十九年腊月寒冬的刺骨寒风,轻轻吹拂着庭院中的嶙峋山石,发出阵阵刺耳而婉转的尖啸之声。
……
……
翌日,含元殿
殿外青石铺就的玉阶上,哭声仍是此起彼伏,而殿前正在跪着的文武百官面色悲戚。
楚王陈钦,这位大汉帝国的新君,此刻着一身重孝,跪在殿中,对着崇平帝的灵柩哭将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几乎痛哭失声。
而偏殿之内,甄晴同样一身重孝,拿着帕子,低声抽泣不停。
昨日,楚王得大汉文武群臣拥立而成新君,今早儿,经过内阁拟定的第一封诏书就传至天下,给崇平帝上了内阁议定的庙号和谥号。
新帝改元以及立甄晴为后以及追封其生母为太后的旨意还未颁布。
不远处一袭重孝之服的端容贵妃,正自跪将下来,同样正在向崇平帝哭灵。
而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官迈着轻盈的步子进入厅堂中,对着端容贵妃,柔声说道:“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宋皇后终究是听了贾珩的劝说,从坤宁宫出来,为崇平帝哭灵。
毕竟夫妻一场,二十多年的感情,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坤宁宫,不为崇平帝哭丧守灵。
只是雪美人这会儿,虽是一身重孝,但许是经雨之后,那张丰润、明艳的脸蛋儿似有几许绮丽云霞氤氲浮起。
要想俏,一身孝。
这位大汉新晋的皇太后,无疑是将这六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