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怕也只能如此了!先前听你建议,本帅在一边募兵,一边募捐,已安置流民三万余人开荒屯垦,得壮勇八千余人为兵,宣镇兵马去岁之损失,已得补充。
“如今宣镇吃营兵饷者两万一千余人,刨除其中老弱不堪之军五六千,能战之兵可有万五千人。若论宣镇形势,已然有所好转了!能有这个结果,还是多亏了振儿你的建言之功啊!”
杨国柱说起宣镇形势这大半年来的好转,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开心的笑容。
杨振听了杨国柱的话,知他接受了自己之前的建议,心中也是高兴,先是连称不敢,然后接着说道:
“叔父大人明鉴,宣镇地位如此重要,叔父麾下能战之兵只有万五千人可不够用,一旦将来圣旨下,叫叔父率军开赴辽东,宣镇至重之地,难道要留给那五六千老弱无用之兵守御吗?”
杨振这么一说,杨国柱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头。
杨振见状,接着说道:“叔父麾下能战敢战之兵,即便达不到现如今的两倍之数,也应当再增加一万或者八千,才足堪一战!
“至于那些老弱不堪之兵,不如给以田亩,免其赋税,让他们解甲归田,或者自耕,或者招佃,令其自食其力,即可空出饷额。”
杨国柱听了杨振这话,不由得呵呵一笑,摇头说道:“你啊,话说得倒是轻巧,只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呐!
“如今天下大乱,流民遍地,吃饷吃粮的兵,倒是好募得很,可是募来了兵,尽是大肚汉,老夫缺粮缺饷,拿什么填饱他们肚皮,甲胄弓弩鸟铳也不足,又拿什么训练武装他们?
“此外,裁汰老弱不堪之兵的事情,老夫何尝没有想过?此乃是各镇沉疴痼疾也。军中老弱之卒,一个安置不好,军心即生变,可要好好安置,那里来的钱粮田亩啊?难呐!”
“叔父大人不必忧虑,有了兵马,又何愁钱粮?宣府之地,比起侄儿所守之松山,还有即将赶赴之地旅顺金州,已经好多了。此地素多豪商巨贾、富绅大户,叔父缺饷缺粮,只管叫他们捐银助饷即可!”
杨振对杨国柱所说的难处,并不以为然,他现在已经想开了,反正这些地方这些豪绅巨贾,将来要么便宜了李自成,要么便宜了满鞑子,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们提前下手取了。
一念及此,杨振脸上面色随之一变,虽然仍旧带着笑,但那笑容陡然变得冷峻起来,只见他咬牙说道:
“此等人,若有忠义热忱之心听话助饷,可以留之,若为富不仁,留之也是资敌,于我国族,又有何益?当此天下板荡之际,叔父大人切不可存丝毫乡愿之心!
“可捡那些为富不仁,横行乡里,民愤较大的劣绅奸商,抄他十家八家,夺其房屋、田产,则足以安置流民屯垦,夺其资财、钱粮,则足以募兵自给,如此这般,来他几回,则宣镇军心自振,士气自然高昂!”
“这,这么做,恐怕要招惹非议,传到天子耳中怕是不好吧!”
杨国柱听了杨振所说的办法,默默无语了一会儿,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那意思是,他并不是不想这么干,只是怕招惹非议,怕传到皇帝耳朵中,坏了自己名声。
杨振一看他这个表现,当即脸色一缓,呵呵一笑,随后说道:“陶守备领兵屯怀来,设哨卡,盘查来往行人,做的已经很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