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可是他这个所谓的王爷,根本没有办法跟济尔哈朗这种和硕亲王相提并论。
也因此,面对济尔哈朗对于接下来战事的种种设想与安排,耿仲明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报告昨日炮战的损失,只能强颜欢笑陪着济尔哈朗一杯一杯地喝闷酒。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济尔哈朗才突然想起了昨日城东的炮战,于是主动问起了重炮阵地的情况以及炮战的结果。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耿仲明终究觉得事关重大,不能隐瞒,便将炮战损失报告给了济尔哈朗。
二十八门重炮,损失了二十一门,眼下只剩七门堪用。
面对这个结果,一直侃侃而谈夸夸其谈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傻眼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耿仲明这里一再确认无误之后,郑亲王济尔哈朗顿时变了脸色,掀翻了面前小几上的酒肉,怒气冲冲指着耿仲明,气得说不出话来。
耿仲明自知难逃责任,一边以自己的王爷之尊,跪在地上恳请济尔哈朗息怒,主动向济尔哈朗认罪服软,一边将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到了石明雄、宋国辅二人的身上。
“王爷息怒!王爷您有所不知,石明雄、宋国辅他们,虽然是奴才麾下甲喇章京,可是一向对奴才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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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几日前就一再督促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要将重炮撤回营中,可他们却一直抱怨风雪肆虐,非要等待雪停。直到昨日雪停,他们方才行动。
“奴才叫他们务必小心谨慎,最好夜间行动,他们却推说夜间行动不便,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动。结果城头开炮,他们不但不奋起还击,反倒乱了阵脚,遗弃大半重炮逃回——”
“够了!”
对于耿仲明所说的这些,济尔哈朗不仅发自本能的就不相信,而且当场就呵斥了他,并拆穿了他的小伎俩。
“他二人既是你麾下甲喇章京,你怎能没有罪责?若是他们一贯阳奉阴违,你因何不早日处置他们?
“尔等重炮阵地既已部署到位,因为何故却要突然撤回?既然知道靠前部署并不安全,为何一开始要靠前部署?”
郑亲王济尔哈朗,可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人忽悠或者被人蒙蔽的傻子。
何况耿仲明话里的漏洞过于明显,同时推卸责任的意图也过于明显,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
虽然耿仲明所部人马当中的龌龊事,济尔哈朗不想干涉——毕竟耿仲明所部人马,可是属于黄台吉本人直领的正黄旗,但是作为眼下镇江堡外围所有兵马的最高统帅,他也怕这个事将来引火烧身。
黄台吉走了以后,济尔哈朗没有在第一时间调整镇江堡城外清营的部署,几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至于镇江堡城东威化岛一带的清营部署,他更是未曾过问过一回,将之完全交给了耿仲明处置。
正常情况之下,这也是常规的做法,没有多大风险可言。
毕竟被围困在镇江堡城中的杨振所部兵马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都不曾出城动一动了,城外能够什么风险?
可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哼,怀顺王你麾下兵马,属于皇上亲领的正黄旗,你的军中事务,本王本来也不便过问,更不便处置,但是你要明白,就你方才那番说辞,本王可以姑且信之,可是皇上会听信你一面之词?
“现如今,皇上对于各旗重炮队伍有多么重视,怀顺王你岂能不知?小小一场炮战,竟然损失了二十一门重炮,此事本王也给你兜不住底,只能如实上报盛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