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周风已然吹拂。
呼~
像是一场不堪言的暗梦,吹碎在霜风中。
幽蓝色的火网,被吹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来。
代表极限杀力的不周风,终于在三昧真火和霜雪明都被冻结后,对玄冥圣火完成了击破。
但这一切并未就此结束。
那一张破裂的幽蓝色火网,在半空中怪异地飘动着。
便在下一刻,那幽蓝色的暗火之中,钻出来一个个扭曲的怪影,身披白纸甲,手持恶鬼叉,眸燃蓝火,迅疾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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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让的神通种子早已开花,玄冥圣火中,诞生了九幽鬼将。
它们的速度快到可怕。
在现出身形的同时,就已经向姜望扑落,密密麻麻的怪影,如山倒塌,似海倾落,顷刻将他掩埋!
一切仿佛都静了。
但是在下一刻,五团炽光洞穿幽影,一道立地撑天的剑势骤然炸开。
那璀璨无比的剑光,像是原地炸开了一颗白色的太阳!
密密麻麻的九幽鬼将、森寒彻骨的幽蓝色的火焰被一扫而空。
披风浴火、眸照金光的剑仙人,便这样降临人间!
“重玄遵!尚能战否!?”
那青云之上的身影如此清喝一声,于是有雷音滚滚。
轰轰轰!
重玄遵猛然回身,眸光冷,刀光更冷,半点犹豫也没有地一刀横眉,抹向触让的面门!
“我如何不能?!”
他追求的是完美,是掌控,是不可以有一丝瑕疵。他这一生,少有如此激烈的时候。
可是他的确没有想到,会是姜望来救他。
在这几近穷途末路的时刻,会是那个狡猾的胖弟弟,引军逐来。
他本已经避开,本不想再牵涉谁人。
从道历三九二零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他在大夏皇陵代齐天子敕封夏天子开始,一直到今天,道历三九二一年元月六日。
他一直在被追杀。
不断地战斗,不断地突破,身边的人不断减少,参与这场逐杀的夏国强者却越来越多——在他本来的判断中,夏军能够抽调出来的强者非常有限,最大的危险应该只在皇陵那一战。他袭城楼,驱败兵,乱敌阵,引蛇出洞而后痛击之……历尽千辛万苦,一举击破了大夏皇陵,之后反倒应该尽是坦途才对。
一片混乱的夏国东线,再怎么群情汹涌,也难以将他围死。
齐军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大,而夏军只会越来越力不从心。
这判断不该出错!
起先几天,的确如他所料,愤而来逐的夏国将军不在少数,一个个拿他当杀父仇人一般,但究其力度而言,其实也没有多么强。
他还有闲心在诸府之间游走,来回穿插练兵。
但是从昨天开始,陡然出现了不少夏国强者,多到难以想象!好像夏国人已经放弃了整个东线战局,只为杀他重玄遵而后快!
战局在一夜之间直转而下。
别说什么无瑕,什么风姿。
他的胳膊都被人一拳轰个倒折。
只有无止境的逃窜,以及被急剧压缩的逃窜范围。
新降的刘义涛死了,追随他多年的仲辛死了。
他带出来的三千先锋营,没有一个存活下来!
他从来没有如此凄惨过,哪怕是当初在迷界,以外楼修为,被海族王者追杀——那时候他至少还没有连累别人!
如他这般骄傲的人,不怕牺牲,不怕死战,不怕在生与死之间,挑战自己的极限,验证自己的勇气。怕的是酿成一切苦果的,是他的错误!
他一意孤行袭入大邺,是错了吗?
他以为击破大夏皇陵后,东线数千里夏土,已是坦途,是判断错了吗?
道途之妄可斩,人生之选择,岂能尽以刀决之?!
姜望那一声“尚能战否”,一瞬间点燃了他磅礴的杀念,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烈和沸腾。
他单手握持月轮刀,身外笼罩日轮光,染血的白衣飘荡在疾风里,再一次与触让迎面!
你姜青羊敢来救我,我重玄遵怎会让你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