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无人能敌,无将可挡!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诸多海族人族战士的注视下,嚣光喧影地从辛丑界域的一条界河,赶往另一条界河。
果是无有阻者。
而恰恰看到鳌黄钟疲惫的身体凌空一跃,跃到了界河另一面的迷雾中!
姜望疾飞至此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非常确定鳌黄钟是真的疲弱了,他相信在这样的状态下生死交锋,鳌黄钟撑不过三合。只要他追上去,跨过界河,这持续了十几个时辰的追杀就能完美结句。
但现在已经是第四条界河。
自己划下的红线,必须遵守。
姜望毫不犹豫地转身,走时与来时同样坚决。
这条界河是迷界常见的几种之一,属于两岸不见,都在迷雾里。对面风景,都要涉河才知。
有风误入界河,立即就被破碎的规则搅碎。
不过破碎的彩光里,也会有新的流风出现,也能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去。
呼~
这缕风被吹碎。
碎在鳌黄钟的军靴下。
几乎油尽灯枯的鳌黄钟,就站在界河的这一边,站在岸上,遥望另一面的迷雾,不发一言。
在他身后是一队队缄默的海族战士,黑压压的如山如海!
迷界资源贫瘠,甲兵难得,这些魁梧的海族战士,却是个个披甲,个个执戈!
这是鳌黄钟一手训练出来的强军,随鳌黄钟成长至此,名为“伐世”。若是这支军队在丁卯界域,他根本不会输了那一仗。别说来一个法家真传,就算再来一个冠军侯,他亦有决胜的信心。
可惜当时他自负将才,也是想打姜望一个措手不及,所以选择才只身前援,竟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面对姜望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杀,他在艰难保住小命的同时,竟还悄然召集了亲军。还能精准卡住自己的体力状态,在几乎枯竭的最后时刻,以身为饵,引诱姜望上钩。
酒色财气能克制都不算什么,大凡能够功成名就者,哪个不懂得几分克制?
现在是大功近在眼前,苦功即将得获!
是要有多么冷酷的人,才能够抵住这种诱惑?
鳌黄钟深悉人性的弱点,或者说他深知智慧生灵不可回避的种种本欲。所谓料敌机先,算的就是这些。
但他的确还是不够了解姜望。
他陈兵在这岸,等了足足半刻钟,始终未等到那个过河的身影。
以他在海族阵营里相当突出的礼仪,也忍不住啐骂了一句:“这家伙也太不是人了!他妈的追了我整整一天一夜,什么手段都用尽,最后关头还能说走就走?!”
“王上,现在怎么办?”身后的将领请示道:“我们是否铺设晶桥,杀过对岸去?”
“杀过去有什么用?”鳌黄钟抓住一块元石开始恢复:“我们杀不了他。”
“那就这样算了吗?”身后的将领问道。
“算?不能算。”鳌黄钟道:“他追杀我我倒是不计较,但此子不死,他日又是一个姜梦熊……”
身后的将领忍不住抬起眼睛,用力地看着迷雾,仿佛能够就此看到对岸的那个人!
作为鳌黄钟的嫡系将领,他太了解鳌黄钟这句话的分量。
姜梦熊亲自建立了决明岛,自此以后齐国承担了沧海的最大压力,也给予沧海最大的压力。姜梦熊曾经深入沧海,拳杀一皇主!姜梦熊在海族这边的凶名,更胜于他在人族时。
鳌黄钟这个评价所体现出来的对姜望的忌惮,简直无法深表!
“那……”这将领咽了咽口水:“咱们要怎么做?”
“大家都知道,我鳌黄钟之所以一出道就能执掌两万劲卒,成为这一代第一个坐镇一方的军事统帅,全靠我的努力和才华。”鳌黄钟慢慢地说道:“以及我那篇名动沧海、惊才绝艳的军略。当时他们可是看了个名字,就让我上了。”
身后的将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鳌黄钟说的是哪篇。不由得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是!王上那篇真是……真是万古名篇,必将传于永世!”
不远处的副将听得对话,快马加鞭赶过来溜须:“那篇《与仲熹皇主的十局兵棋演论》,末将至今还放在床头,反复膜拜呢!”
鳌黄钟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笑罢了,嘴角咬出一丝狠意来。
此时不搬出老祖,更待何时?
生在皇主家里,也是难得本事,如何能不好好利用?
姜青羊啊姜青羊,你说得对!何必劳烦明日我?
拼过军略,拼过修为,拼过追逃,再来拼一下后台!就看今日之惑世,竟是哪个能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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