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真看了看驴车上的向前,呵呵一笑,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回去了。
仁心馆缺钱,非常缺钱!
想让他这个馆长稍稍打点折扣,那是绝无可能。
他不开高价,其他的医师怎么开高价?
大家都不开高价,仁心馆怎么发展?
向前传音抱怨:“我怎么感觉他在嫌我们穷?”
“你感觉得对。”仙龙法相说。
向前很是不满:“都说仁心馆悬壶济世,常常免费为人诊病,这‘仁心’之名,不仅仅是挂在匾额之上,更是刻在人心之中。怎么还嫌贫爱富?”
仙龙法相幽幽道:“他们常常免费为人诊病,那他们的钱从哪里来呢?”
仁心馆只对真正走投无路的那些人免费。对于那种有名声有产业的,开价则极其昂贵。持刀宰肉,毫不留情。
向前沉默良久,才道:“他们对我有误会!”
“对我也是!”仙龙法相叹了一声:“在这里等一等吧。最多三天,易唐就回来了。”
小主,
……
……
这三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漫长的!
对那些被景国盯上的人而言,尤其如此。
“天马原上袭杀荡魔主帅殷孝恒者,乃平等国成员!”
“平等国意图颠覆国家体制,祸乱人间。此次事件,是平等国对现世秩序的挑战!”
新上任的皇敕军副帅、军机枢使楼约,在天京城楼,公开宣示了这初步的调查结果。
三月初三殷孝恒死,同日原天神教被扫灭,原天神被强摁着低头,同日朝闻道天宫求道者皆禁足,同日大罗掌教赴临淄、战姜梦熊。
三月初四清晨,楼约宣示调查结果。
亦是在这个清晨,在楼约公宣结果的同时——
一个锦衣玉面、细扇悬腰的男子在前,一个身披绣金蟒袍、手握一对铁胆的男子在后,一前一后,走进了陨仙林。
前者乃武道宗师,玳山王姬景禄。
后者乃大景宗亲,晋王姬玄贞!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爷孙俩同出一府,几乎是代表中央帝国晋王府,单对天公城!
自钱塘君伯鲁整治阿鼻鬼窟,建立天公城以来,短短两年时间,这座高举平等旗帜、吸纳天下“有志于平等者”的雄城,便得到了迅猛的发展。
楚国的放任是重要因素,天鬼伯鲁的手段,才是关键。
不仅广结八方志士,以“平等”结旗,还调服了天鬼两尊,一名“幽鸢”,一名“玄父”。
大量的拥有意识的鬼,在这里如人类一般生存。
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座人鬼公开共存一地的城市,所以又有个别名,叫“两界城”,号称“阴阳贯通,两仪福地”。
所有人都知道,天公城的发展,倾注了巨大的心血。它绝不只是一个幌子,而是平等国真正入世的桥头堡——所以即便景国已经公宣,还是有许多人不相信,平等国会对景国的军事统帅下手。
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人们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甚至平等国是不是真的出手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景国这样认为!
那么天公城不能再存在。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陨仙林在南域,这里历来不卖景国人面子。
景国人绝无可能调军队前来。
仅凭一个晋王府,两尊衍道真君,能够拔下天公城吗?
所有人都在等待结果。
而两尊中央帝国国姓王,也没有让看戏的观众失望。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陨仙林,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也不提什么观察形势、谈判沟通,直接就拔飞而起。
姬景禄一改平日温润,极其肆意地释放气血,其身仿佛一团血色烈日,炙烤得整个陨仙林,处处嘶叫哀鸣。
就这样横趟这天下凶地,直接杀向天公城!
天空的霾雾被一扫而空,鬼祟的阴声都变作哀嚎。
阴云积怨的阿鼻鬼窟之上,亮白色的雄城高悬其上。不断地编织鬼气,调理人气。以至于城池底座和鬼窟之间,黑白两色的云团不断翻滚。
阿鼻鬼窟仿佛被盖住了!
这座城池继承了越地的建筑风格,但在原有的精致之外,更多几分大气,有广纳四海的磅礴。不无效仿天京城镇万妖门之意。
而在这一刻——
轰!
血色的烈日从天而降。
姬景禄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都炸鸣为横扫诸方的雷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天公城外翻滚的光影,就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像是为此城翻新!
“伯鲁,死期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