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魅魔一族势微地位低下,各方魔类皆觊觎我们天生灵体,五年前那场战争便是残酷的血例。
虽然四河大人凶名在外,可非烟若是能够讨得他的欢心,我族地位也必将水涨船高,谁敢来犯?到那时我族上上下下所有人必然齐心感激记怀非烟你所做的一切。”宁观应无不诚恳请言说道。
说着,他看了宁非烟一眼,见她神情淡楚,心中不由又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又道:
“我知晓你打小懂事聪明,红妆她不像你,长这么大没吃过什么苦头,性子又倔,即便是将她送去了王殿之中也只会惹四河大人不快。
可非烟你不同,你知晓变通转弯,在南荒魔地尚且都知晓如何保全自己,对于红妆而言这是一条死路,可对于吾儿你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大好的机缘,若你能够抓住四河大人的心,为父以及全族上下日后可要仰仗你来过活了啊。”
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个人真若铁了心想要偏心,不论眼前之人多么优秀,多么努力,也难得他心中真正一句夸好。
百里安觉得,作为父亲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当真是比鸩酒还毒,比利剑还伤。
红妆在他心中是谁都不能染指破坏的宝,而宁非烟便是一个能够轻描淡写祭献出去的野草。
当年送为质子是如此,今夕亦是如此。
即便身为旁观者看了心中都觉难受酸涩,浑身湿透的宁非烟却似入境般自然深远。
她眼中看不到任何悲戚忧伤,不愤怒不乞求怜悯,仿似人家这么说,她便轻易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宁非烟低眉顺目,笑意清浅道:“父亲愿牺牲修为为女儿谋未来,女儿感激不尽。”
宁非烟轻抚脸颊上的青痕伤疤,盈盈笑道:“不过女儿另有办法解了这脸上伤痕,又何苦劳烦父亲耗费修为心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宁非烟的一口干脆的应承,宁观应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吾儿当真愿意为我族牺牲?”
宁非烟眼底的淡淡讥讽一闪而逝:“父亲这是说得哪里话,将女儿送往四河王殿,父亲难道不是为了我好吗?”
宁观应没能想到她竟能如此想得开,心中大感欣慰,又深深庆幸自己无需耗损修为便能够解除眼前困境而十分高兴。
几日后,宁非烟果然信守承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面上的丑陋青痕洗得干干净净,容貌大改,从外表看果真与红妆一模一样。
再加上她天生善于伪装,被送往王殿的前几日,她以红妆的身份在族中活跃,竟无一人能够将她区分出来。
只是,在她被送往魔都王殿的那一日,北渊之森同时也发生了一场极为恐怖的动荡之乱。
封印在北渊极木之地的妖帝,横空出世,他口中咬着上古禁忌的厄摩古文,吐声成咒,将封印他数万年的伊始森林焚烧半数。
古怪的是,原本栖息在深林部落里的大量群居魅魔本有充分的时间逃走,可却不知何故,在妖帝波及的领域之中,竟无一名魅魔逃离出来。
整整十万魅魔,尽数被妖帝焚食入腹。
魅魔一族伤亡惨重,即便是五年前那场侵略之战也无眼下这般绝望气铲,正当整座森林即将覆落灭族的时候。
在森林火海之中,无端出现了一名生着残翼的年幼少女。
她穿得分外单薄,两只纤细的手臂暴露在破旧的短衫外,系着一截红绳的手腕之上烙印着属于弃魔的印记。
一名孱弱的弃魔少女,却出现在了极渊的古老森林。
在无数绝望的目光下,少女缓缓抬起了一只苍白弱细的手臂,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将妖帝的头颅斩下。
头颅与身子间的切口燃烧着恐怖的魔焰,黑色的火炎转眼之间将妖帝千古不灭的身躯焚烧吞噬,仅剩一颗头颅尚且嘶鸣喘气。
那名少女有着彻底将妖帝杀死的能力,可她却将那颗头颅重新抛入林海结界之中,重新镇压。
她的身后是漫漫火海,她背对着无尽火海,目光平静的注视他们。
少女忽然唇边一笑,将染血的手指竖直抵在唇上,稚嫩清美的小脸笑得分外妖娆动人,像是一个美丽弑人的妖魔。
“好孩子不可以将今日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哦。”
再后来,宁非烟弑杀四河之主,夺位取而代之的壮举轰动整个魔界。
她用实力证明,父亲说得那句举族上下日后都得仰仗她的那句戏言,她可以让它成为真正的现实。
而宁观应那夜见到的弃魔少女,则在不久后,顺利登基成为他们们新的君主。
一切,发生得都令人无比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