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陛下如儿戏般赏了两个极为重要的官衔,却尤为停下,殿中幸存活下来的魔臣们在她钦点之下,几乎人人都官升三品,否极泰来。
而殿内的尸体远比活人多,还有一些亡拭的魔臣官位却也不得不闲置出来。
女魔君意味深长地看着加封的众人,魔臣们顿时心有明悟,知晓自己离殿之后,便该是为陛下排忧解难,拉拢人心了。
这番恩威并施下来,本在魔界之中,本无多少重臣扶持的魔君,今晚一夜之间,怕是已然近乎只手遮天了去。
待一切乱局将定时,女魔君再行一棋,淡笑道:“至于那‘饕宴’兽,正如葬心大人所说,此物生于六界以外的黄金海,如何能够莫名地出现在魔界中来,朕亦是好奇得紧呢?”
风雪入殿来的呼啸之声不绝。
地上的残尸也渐渐冻结凝固。
女魔君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掌,一道强大的气息,从她指间散溢开来。
一轮巨大的绯红血月从远方地平线缓缓升入天穹,猩红的月光照满都城,仿佛一切事物都将在这月光之中无所遁形。
漫天飞舞的雪花为那月光一照,变得剔透如镜,折射出了现实世界里不容得见的三千道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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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入殿中,一道隐蔽在诡异难知世界里的黑影急促地穿梭在薄纱般的月光里,留下无数残影不绝。
殿内所有魔臣的脸色都变了。
夜朝之会,君殿之上,竟是还隐藏着这样一名人物,叫所有人都未曾察觉。
毫无实质的月光却让那名神秘客如临大敌,看不见的空间里淅淅沥沥喷洒出来的热血如雨,肉眼难以捕捉的身影疾驰不断,却始终无法摆脱宛若蜘蛛黏丝般紧紧缠住他的影子。
这名神秘客显然远远超出了众多魔臣们的想象,虽说此刻殿内鲜血喷洒如雨,可是看着地面间鲜血洒扬的轨迹,却是能够看的出来那个人正朝着殿门方向缓缓靠近过去。
能够在这场血月绝杀里支撑这么长时间还未落亡已是极为不易了,竟然还能够隐见逃脱之相……
女魔君目光轻斜侧睨,一串猩红的血迹如泼墨般在殿门侧的金玉柱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一只血色的脚印急急踏上了门槛上,眼看着就要天高海阔而去……
她冷笑一声,纤长的手指穿过月光,指尖旋即勾缠起了一缕淡绯色的细长光线。
凄厉的切割声响彻在了殿堂之中,显得异常凄森恐怖。
坚硬的殿柱上呈现出了无数弯折的锋痕,断金切石,几乎拦腰割断。
“崩————”
犹如琴弦拉紧崩直声锐利响起,女魔君之间光丝拉得笔直如剑,仿佛在丝线尽头拉拽着一只扑腾乱飞的蝉鸟。
食指轻勾间,一道飘渺的人影从见隐的世界里瞬间拉回至了现世,那个人并未倒下,那根月光丝线穿肉过骨,紧紧拽扯住了他的心脏。
随着女魔君微微收指的动作,那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般浑身僵硬地被提着倒退三步,心口慢慢绽出一片血色如花。
“这……”看清那人的长相,魔臣们一时哗然。
倒也不是那人长相有多出众,让众人纷纷惊呼出声的是,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五官。
白纸墨符封就出来的脸庞,两只符眼做出来的观世之眼,裸露在衣衫外的肌肤也尽数被惨白的符纸缠裹严实,半寸肌肤不露。
这副怪异的打扮百里安倒是不识此人的身份,不过看魔君还有其余人的神色,似是一眼便看出了此人是谁。
“杀生河……望夷?”一名魔官指着他,震撼地念出了他的名讳。
望夷?那个魔界第三魔河?
百里安神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看着被魔君钳制死死的男人,不由回想起了夜昙梦境之夜那个设局陷害宁非烟的男人。
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