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城主作为一城之主,每日醉心于城中政事,极为勤勉严谨。
我不相信城主对于此事起因是毫不知情的状态。”
尽管百里安的话问得十分直白,半点退路不留,方佑虽被威慑住,但眼中还是包含了一丝不解与微妙的警惕。
“十方城犯下大忌,罪无可赦,仙君地位不凡,身济苍生之责,对于十方城所犯罪责。
最简单明了的处理方式便是上奏仙尊,以浩荡天罚诛法之!可是仙君并未这么做……”
方佑眼神很恭敬,但还是将百里安上下打量了一眼。
“仙君周身并无上清界的仙气萦绕,修为气息看起来也是内敛无华,看来是暗下九重天,需得褪去仙身清气,化为凡身。
方佑自认为,小小十方城,还不至于能够让仙君这般大费周折。还斗胆敢问仙君,您是因何到此?”
方佑将姿态放得很低,话语之中也尽是虔诚恭敬,不敢有半点逾越,可同时也是深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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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如蝼蚁,生死皆在那些天上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若是出于青帝这个身份,百里安确实没有半分道理出现在这里。
陷入死结。
这也就是意味着,百里安若当真是青帝,按理来说,十方城此刻已经不负存在。
可是既然如今十方城还好端端的,没有半点风声消息露出。
这也就意味着,他没有道理会是青帝。
身为凡人,擅自冠以帝名,方佑亦是有一万种理由,将他当场击毙于此。
方佑显然不是什么好湖弄的货色,若是百里安无法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出来。
今夜这场本该属于十方城的危机,怕是就要降临在他的头上来了。
百里安面上未见慌张之色,他澹澹一笑,不急不缓道:“方佑城主似乎还没有回答本君的第一个问题。”
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
方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百里安又从袖中取出一枝寒梅,虽已有些干枯之态。
在这风雪之下,却仍自保留了一份凌霜傲雪之气。
百里安慢悠悠道:“雪姑娘出自于昆仑雪山,天生仙体,原本寿元绵长,却无端命陨于十方城的寒塔之下。
我与雪姑娘乃是故交好友,十方城无端陷入绝境之中。
我虽可以将一切禀明帝尊,以杀止境,可此乃故人之乡,非到必要时刻,我不愿见其故土罹难颠覆。”
他慢慢转着手里的那枝寒梅,抬眸清清澹澹地瞥了一眼方佑,“这个理由可够?”
方佑盯着那枝快要枯萎的寒梅出神了许久,喃喃道:“极……极少人知晓阿拂喜欢冷月寒梅,仙……仙君大人竟与我夫人还有这般深的渊源。”
见他这般古怪神色,百里安微一偏头:“怎么?方城主不信。”
“不不不……”方佑面上勉强一笑,道:“只是我家那位仙逝已去的夫人性情有些孤僻古怪,仙人也好凡人也罢,她极少与人结交。
便是与她成婚多年,我看到的她,比起一个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完美的秩序。
我很难想象,她这样的性子,也能有故人念之不忘。”
真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明面上看似在仓惶地对百里安做着解释,可字里行间里的试探之意仍未减退。
百里安低低一笑,道:“方城主又何必非要逼人将话说得这般直白。
世人只知十方剑乃是十方城的传承之剑,只是六界众生不知……
剑中所镇,乃是肆虐纵横荒古时期的邪神始祖,万祸之首。
十方剑从来就不是什么传承之剑,而是雪姑娘身负封印祸源的重要使命。
为镇封真祖邪神,十方剑宿主需灭七情绝六爱,不可妄动欲念,自断十神五亲之线。
她并非是性情孤僻古怪,而是世间悲喜皆与她无缘。
在此之前,雪姑娘也是一个七情共在的寻常人,十神五亲之线虽断,但故人未忘,我当自来。”
百里安最后一袭话,彻底击垮方佑的心里防线。
十方剑中隐藏的秘密更甚与巫瘟之上!便是连他的两个儿子也不曾知晓此等辛秘之事。
对于此事,他更是守口如瓶,除了心腹秦楼,也是一知半解,未窥全貌。
他实在不敢想象,何人能够将十方剑的由来了解得这般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