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辞完全没有想过自身的原因,抱着满肚子苦恼,推门出去寻百里安的身影去了。
落了一夜的雪还未见停,不过院中堆积在道路间的厚厚积雪已被早起的齐善尚昌兄弟二人清扫了干净。
他们兄弟二人正坐在竹亭里用着早膳,小火炉热着滚沸的肉粥,各种熟悉的吃食精致摆满桌子。
当蜀辞看到齐善一只手端着粥碗喝得呼噜噜作响,不大的瓷碗几乎是一口气嘬了个底朝天然而还不过瘾,又十分豪迈地抓来一张牛肉饼撕咬起来。
弟弟尚昌倒是斯文许多,用汤匙舀着热粥小口小口喝着,时而捏起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
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桌案上的吃食,蜀辞先是一怔,然后心底也不知从哪里涌起来的一股无名之火。
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去找百里安了,她眼底蓄满了风雷,大步匆匆走进凉亭,语气里满是不快的敌意:“你们再吃什么?!”
齐善咬了一口饼子,愣愣道:“早……早餐啊?薯娘子没用早膳吗?不应该啊,我瞧着司尘天未亮早早的就准备吃食进了屋子里,你醒来没见着案上的早膳?”
最懂察言观色的尚昌连忙用手肘顶了顶齐善手臂。
他放下汤匙,转过脸来朝着蜀辞微微一笑,道:“托薯娘子的福,今日我们才能迟到如此丰盛的早膳,毕竟在姑娘来之前,我们都是自己采摘山中野果吃的。”
他话并未说得太明白,却成功地将蜀辞的无名之火压下去了几分。
平日里吃不到百里安做的早膳,今日却能吃到了,无非是想表示,今晨他早已,悉心所做出来的早膳做多了,所以才能够叫他们沾光。
不过想想也是,那小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吝啬小气之人,他做了这么多早点,这山居之中还有其他人,自是会分予一些。
可即便如此……蜀辞依旧感到不得劲儿,酸溜溜地瞥了一眼他们案上的吃食,道:“他人呢?哪去了?”
尚昌取来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食物的残留痕迹,见蜀辞神色仍有介怀,不由微微一笑,道:“隔壁临山的山猫姑娘们喜欢吃我们这条鸣泱湖的银霜鱼,薯姑娘身上这件大氅穿得可还暖和,那是司尘请我们想同族的山猫女求来的毛发编织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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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山猫一族,虽算不上昆仑妖仙一派之中顶盛强大的种族,却是能够借以先天优势,天生毛发能够有着抵御昆仑雪寒之效。
只是山猫一族,格外爱惜毛发,为求来此氅,需得回以五十条银霜鱼为交换。”
蜀辞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身上的大氅,眉头暗暗轻蹙。
原来是向这山中的山猫女们求来的毛发编织而成的氅衣,难怪做一股母猫儿独有的骚味儿。
她虽有些计较百里安给那些母猫儿们亲自钓小银鱼的事儿,可她也知晓百里安为何要去找山中的小母猫,放着这山居之中两只现成的公猫毛发不要。
她是狐狸,天生对气味敏感,母猫儿毛发编织的氅衣她能穿,可沾染了其他陌生雄性动物的体味,她却是怎么也不可能愿意贴身穿戴在身上的。
可越是这样,蜀辞心里头那股烦躁之意越是难解。
衣食住行,百里安都可谓是极其细心且用心地在照料她了。
可总觉得缺些什么。
她对百里安一开始的感情是当做食物对待,可若是食物,她又怎会接受一个来自食物的照料。
蜀辞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很薄很薄的窗户纸,偏生就难以捅破一般。
回顾往昔初见之时,她早已不是对他满腹敌意的模样就已经十分神奇了。
只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因为什么,才让她逐渐对他改变至此的呢?
蜀辞不知。
她也不知昨夜究竟是那句话说错了,他分明是生气了,却又将自己哄好的微妙情绪,蜀辞也捕捉到了。
尽管他比以往对她更好、更细心、更大方了,可蜀辞依旧觉得眼下这个状态不对劲。
很不对劲。
蜀辞并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