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衣眸子里的笑意收敛几分,恢复平静淡漠的样子,道:“吾不惧众怒,那是因为吾有绝对的力量镇压众怒,可今时不同以往,在如此时期,昆仑可经不起人心离散的动荡了。”
小山君惊讶地瞪大了瞳孔,显然是没料到沧南衣竟是会直言这些东西。
沧南衣看着她惊讶的神色不由笑了笑,宛若长辈一般的抬起手掌,在她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道:“承认自己无力弱小,并非是软弱的表现,不管为妖为仙,总是要学会正视自己苦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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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君低着头,眼底的悲意更深,鼻音浓重道:“娘亲,你这听起来就像是……”
在交代身后事一般呢。
沧南衣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语气难得温和:“回去歇息吧。”
她正欲抽身而退时,袖口却是一紧,被小山君捏着小小一块袖角。
沧南衣侧眸看去,只见少女鼻尖红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她蛾眉深蹙,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娘亲,司尘他虽然是尸魔,但是他不坏的,也许正如娘亲所说,是他唆使了青玄如此激烈行事,可我相信,他也是出于希望娘亲你能够平安的本意,这一次……可不可以就这么算了……”
一句话说完,或许是连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小山君面容有些扑红羞赧,又忙着补充了一句,道:“就这一次,若是他下次再不守规矩胡乱的来,我帮娘亲你收拾他,绝不留情!”
沧南衣平静地眨了眨眼,道:“方才吾说要惩处青玄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护着她,如此到了司尘这个‘罪魁祸首’,你倒是直接叫吾免了他的责罚。”
她伸出手指,揩去她眼睫间挂坠着的泪珠,道:“吾若有一日,身归混沌,不知小君君可是会为吾哭上一场?”
“娘亲~”小山君抱着她的手臂左右摇了摇,羞愧的小脸上晕出了两片红晕,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他毕竟是我亲自选中的师长,阿娘不许我拜他为师,还不许我保他一回吗?”
沧南衣认真地摇了摇首,道:“不许,此事没得商量。”
小山君泫然欲泣:“为什么?娘亲就这么看不上我选中的人吗?”
沧南衣抽回自己的手臂,淡道:“死了这条心吧?你若诚心想拜师,这个人绝对不可以是他。”
小山君气愤地一挺胸脯,脸颊气鼓鼓道:“娘亲是知晓我性子的,若我执意要做一件事,一定会去做成的。”
沧南衣把她鼓起如河豚般的脸颊戳瘪,面无表情道:“你也是知道吾的,你若实在不听话,大不了吾收了这小子为徒,差了辈分,吾看你要如何拜他为师。”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是生生让小山君打了一个冷战。
因为她清楚,这种事情,她的娘亲似乎当真都做得出来。
……
……
一名昆仑执法女官手里拎着一截血迹斑斑兀自滴落着血珠的戎鞭走出了刑室。
守在刑室以外的轻水女官见她走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关切问道:“青玄还好吧?”
那名执法女官勉强的笑了笑,道:“一百戎鞭落到身上来,便是妖骨也能给你打断,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说完她看了一眼轻水女官手掌里捏得紧紧的瓷瓶,看样子是上好的疗伤灵药,轻声说道:“青玄大人伤得不轻,轻水大人您还是尽快进去给她上药吧,此伤拖不得,若是拖久了,会落下病根不好诊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