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的夏天,一切都是最开始的模样,阳光炎热,蝉鸣声嘶力竭,教学楼外有他的身影。
所有的故事始于一件校服外套,他在她车祸最狼狈的时候,为她披上的尊严。
又或者是那张衣衫不整的照片传进学校,流言四起,恶意打量她的眼神,私底下议论他们的言语层出不穷。
他将传流言的几个男生堵在厕所,狠狠揍了一顿,挨上的处分。
再或者。
“裴绪砚,裴绪砚?”她站在讲台上发数学试卷,最上面的,满分,150,字迹潦草锋利。
教室前门开的,男生从讲台经过,一把困倦的拽过卷子,指骨修长,黑色帽衫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吊儿郎当的往最后一排走。
关玥楠记得18年的夏天下了一场特别大的暴雨,大到她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只记得男生跑到便利店外的檐下躲雨。
校服被淋湿了,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撑起清瘦挺拔的骨架,跟她只有几步之隔,懒散的跟朋友谈笑风生。
她跟他搭话,他眼底的陌生和疏离刺痛了她的眼,这才明白。
他做的一切只是出于教养,无论那个人是谁。
她曾无数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将青春翻涌成他。
后来想想,才惊觉,原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吗?
久到他的笑声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久到开始记不太清18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清。
她以为她都忘记了。
可是后来听到他的名字,脚步还是会顿住,眼睛开始发酸。
这才无比清晰的认知到,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年似乎有做不完的试卷,说不完的话,永远摆不正的桌椅,散不尽的笔墨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