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厢虽然句句恳切,鄢婷听来却好似字字敲心,此时只见她娇躯轻颤,满含哀戚的道:“慕云哥哥,这件事情我真的有苦衷,你先听我解释好么?”
慕云自嘲的道:“草民其实十分清楚,殿下冰雪聪明,应该早看出草民是自惭形秽,先前将殿下托付给朝天阙,也是担心自己把持不定、误己误人。”
“更可耻的是之后草民误以为殿下遭受侮辱,竟然趁人之危、荒唐示爱,如今思来实在汗颜无地,殿下与草民堪称天渊之别,草民百死亦难赎前愆。”
慕云这番话着实思谋已久,此刻说来也足见诚恳。鄢婷本打算旁敲侧击,含蓄的向他表明身份,这时却被一番痛陈逼得阵脚全乱,满腹悲苦却又作声不得,面色苍白之际,晶莹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慕云见状虽然不免心软,但既已开弓便无回头之箭,于是强自镇定的道:“此外草民早已情有独钟,更不敢慢待殿下真心,殿下若能宽宏体谅,草民自当铭感五内。”
初阳回暖,雪融无声,泪水却在眸子里结成坚冰。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鄢婷喑哑的声音道:“我都明白了,咱们继续走吧。”
慕云登时一怔,显然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惊疑间又听鄢婷道:“你自己不也说了,咱们两人是天渊之别,根本没有可能,那又何必多生烦恼?”
慕云心底一阵莫名抽痛,顿了顿才期艾着道:“那你以后作何打算,回王府去吗?”
鄢婷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你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本郡主又岂是不知羞耻、死缠烂打之辈?这次下山以后咱们便分道扬镳,本郡主保证从此决不再纠缠你。”
慕云虽然达成目的,心中却只觉刺痛莫名,眼见鄢婷继续往山顶走去,他也只得默默的随后跟上。
气氛一时之间更显沉郁,两条人影前后相随,逐渐隐没在山林之间。
积雷峰乃是方圆百里之内的最高峰,山势极尽孤绝陡峭,宛如辟地尖锥参耸入云,再加上壁立如削、草木稀疏,想要攀登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