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保证呢?”赫斯塔突然开口,“如果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民间习俗,仅仅凭借一纸新规——”
“这里每个人结婚都要到我这里盖章的!”特里昂显然对赫斯塔的质疑感到不满,“没有我的公证,他们休想——”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赫斯塔也打断了特里昂的话,“不管你定了什么规矩,总要有人执行才能维持得下去,她们在这里的日常生活也不需要你的盖章,你哪里能管得到她们做什么?”
特里昂气极,但又不愿同这个监察官的小跟班多费口舌,便回头低呵:“法堤玛!”
“在种植园外的世界确实如此,您说得很对,”法堤玛看向赫斯塔,“但种植园里还是不一样,男爵作为这里的最高权威,不仅在法律上占有一部分棚居者的财产,也占有他们的身体……”
尤加利听得惊奇:“……那还算什么自由民?”
“自由都是相对的,哪里有绝对的自由呢?像我们种植园里的棚居者大都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劳动成果,这一点在别的种植园是几乎不可能的发生的。”法堤玛再次看向赫斯塔,“回到您的问题。在我们的种植园,一切都自给自足,女人们外出劳作都是和别的妇女一起,不会被孤立在家庭中。她们往往一起下地,一起洗衣做饭、抚养孩子,她们在家庭生活中的劳动也是公共生活的一部分,不会遭到抹除。因此,尽管十二区的法律认可丈夫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殴打妻子的权利,但由于妇女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和支持,所以妻子们完全有能力同丈夫抗衡,两人之间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妇女完全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合理权益不受侵犯。”
“您刚才说十二区的法律认可丈夫拥有殴打妻子的权利,是吗?还是我听错了?”
法堤玛露出一个苦笑:“……出于宗教原因。”
尤加利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赫斯塔若有所思,“如果有哪个家庭的丈夫想要挑战这里的规矩,妻子们可以立刻做出反应。不仅因为她背后有别的妇女支持,使得她敢于说不,也因为这片种植园里的一切都属于特里昂男爵,因此所有争端的最终解释权都落在男爵这里,这里的男人们没有权利为她做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