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从车上扛下来一个大包袱,里头装了不少她方才买的米粮吃食,看到门口僵持的两人,快步上前劝解。
“大夫人,娘子知道您病了,特意来看您的!”她拍了拍肩上的包袱,“这还是她特意叫奴婢准备的。”
秋夕边说话边扛着大包袱往里走,屋子里的人感觉到异常,这才打起帘子走出来。
看到梁婠,张氏怔了好一会儿,醒过神挽起袖子就扑了上来。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来!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
秋夕一见,丢下包袱就去拦张氏:“二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吃的喝的,难道不是娘子给你的吗?”
张氏登时下不来台,两个眼睛直冒火:
“你这贱婢,你以为你给我们送几回东西你就能耐了是吧?当初若不是府上收留,你早饿死路边了,现在竟敢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话!”
她跟秋夕在院子里不停拉扯着。
梁婠淡淡瞧她,失了丈夫,死了一双儿女,又没了富贵与地位的加持,已与街边疯妇无异。
“你走,以后不要再来,我与你母女情分早就断了!”
与张氏的疯嚎不同,何氏镇定无情得像一座冰雕。
“我没有生过像你这样的女儿!”
梁婠扫视一遍院落,是一个极其秀珍的院子,四四方方、干干净净,对流落街头的人来说,很好了。
梁婠点点头:“大夫人说得对,不知我夜夜睡在别人榻上才换来的钱,您用得可好?”
何氏浑身像瞬间被抽干了的血,抖着唇再说不出一句话。
梁婠垂眸笑笑,瞥一眼还在撕扯的秋夕转身就走。
不想一转身,正正与姚锦瑟打了个照面。
“女、女叔?”她瞪圆眼睛,极为意外。
梁婠瞅一眼她的肚子,不置一词,径直上了车,并没等秋夕。
秋夕说路程不远,可这距离也够她小憩片刻。
回到太师府,梁婠换了一身衣服,伏在案上写字,谷雨在旁研墨。
涂涂改改,怎么安排都不是很满意,这样大量的囤积,难免会引人注意……
“梁姬。”
梁婠放下笔,抬眸看去,是秋夕,她嘴角青紫,头发有些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