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还有何疑惑?”
她曾对陆修说,有些疑问是执念,得到答案就该作罢。
可如今,这样多的答案,非但无法就此作罢,反倒像一张巨大的网,兜头网住了她。
陆修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日后你想到再问。”
来日方长?
梁婠拧眉看他,“那三年之约……”
陆修放下手瞧她,“三年姬妾?”
梁婠盯着他的眼睛,点头。
他偏头想了想,轻轻笑了一下:“这个都随你,三年后,你是想做正室,还是继续做姬妾,都行,或者,你说想出家做姑子,那我便命人挨着后院给你修个庵堂,亦不难。反正就你一个,究竟是何身份,于我而言,本就无区别。”
所以,他的三年竟是……
梁婠哭笑不得。
许是发现她表情扭曲,陆修又道:“至于曹鹿云,我已去曹府向他们言明,念及曹氏如今被他猜忌的处境,不宜抗旨,待日后寻个机会和离便可,当然,她在府中客居的日子,皆是自由身。”
“因此,无论大婚那日,是否生出意外,我都会称病不去,你也不必再将那些有的没的,往我身上安。”
有的没的?
梁婠讪然一笑。
陆修不在意,蹙起眉头似乎在想另一事。
这般严肃的神情,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梁婠本能不想再让他往下说。
刚要张口,他望了过来。
陆修看了眼她泛着潮红的脸颊,看起来虚虚的,道:“陪你走了许久,又说了这么些话,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歇着。”
梁婠默默松了口气。
陆修将画放回画盒,领着她回寝屋。
不远的距离,她走出一身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