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瞅她一眼,再往地中间跪着的两人看。
“曹氏,周太尉,你们这是……”
她眯起眼,脸色沉下来,两人这情形根本不必赘述,只一眼就能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晚迎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姑母——”
“太后、陛下,此事全是妾的失误。”梁婠近前几步,满是愧疚。
“梁娥英!”高潜面色冷凝。
是呵斥,也是警告。
梁婠平静望他一眼,轻声叹气:“陛下,自妾抚养二皇子后,一直悬着心,一方面因为同时要照看两个孩子深感吃力,另一方又恐哪里顾及不到,对二皇子的课业教导有疏漏。”
“妾思来想去,便想向曹氏与周太尉请教一二,故而将他们一同唤来,不想却因为妾迟来一会儿,便生出这荒诞的误会。”
“你在说什么?”陆晚迎瞪大眼睛,又惊又气。
梁婠神色如常,面向太后:“不知太后是否听闻宫里传言,说妾苛待二皇子,妾整日费心费力的,却遭遇如此诋毁,委实冤屈,可三人成虎,妾又不能放任不管。”
陆晚迎气极反笑:“梁娥英,你这是在指鹿为马吗?”
梁婠抬了抬眉,淡淡道:“什么指鹿为马,我这是无奈之举。我管不住旁人的嘴,只能从自身找原因。”
她又看向太后:“曹氏是戴罪之身,妾不敢明目张胆请教,至于周太尉,据妾所知,从前都是他教导太子与二皇子的,想来经验丰富,还想伺机询问他是否愿意继续教习二皇子,妾无奈之下出此下策,谁想竟闹出这么一出。”
陆晚迎指着梁婠气道:“你怎么回事啊你!”
梁婠完全不理会她,对着太后、高潜垂头行礼。
“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倘若叫周司徒等一众知晓,闹得满城风雨,反倒叫君臣之间生了嫌隙,再者又何尝不是给心怀不轨的人,提供一个扇阴风点鬼火的机会,只怕那时妾的罪过就更大了。”
梁婠垂着眼,心咚咚跳个不停,这一席话槽点满满,太后未必肯信,但高潜不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陆晚迎还欲张口,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了,再看一眼梁婠没有言语,只是慢慢走向跪在地上的曹若宓。
“是这样的吗?”
她慢慢悠悠开口,声音阴恻恻的。
曹若宓脸色煞白,完全没有因为梁婠为其开脱而放松,反而眸中生出绝望。
她沉默许久,屈辱地把头垂得更低,心也渐渐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