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背后走上前。
梁婠看他一眼,低下头快速放下裙裾,将方才编的简易草鞋套在脚上。
黑衣人脸色变了变,长剑仍旧抵在她的脖间:“你想耍什么花样?”
梁婠皱眉抬眼:“我的鞋子丢了,再不护着些脚,怕是走不远的。”
说完也不再看他,只从身下一堆树枝里抽出一根较粗的递给他:“劳烦你帮我削去枝叶,好当拐棍使。”
黑衣人没接,站得笔直,看着眼前衣饰狼狈却从容不迫的人,态度恶劣:“你搞清楚,我是来抓你的,不是来听你差遣的!”
梁婠收回树枝,低着头用手除枝去叶,很费劲。
她折腾多久,黑衣人就看了多久,对着她的剑也一直没移开。
无奈之下,梁婠叹口气,解释:“且不说我身上有伤,随时可能倒下,就算没有伤,这深山里总有野兽出没,谁知什么时候会遇到,我一个弱女子哪有本事跟野兽搏斗?但跟你一起走,万一途中真的碰到野兽,好歹你会武功,也能对付它。”
黑衣人冷哼一声,收起剑:“知道就好,我劝你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扭头往前走。
梁婠拄着拐棍站起身,吃力跟在后面:“你要抓我去哪儿?”
黑衣人冷冷瞥她一眼:“你再问东问西,我就把你嘴堵上!”
态度很差,凶神恶煞的。
若非身上什么都不剩,用毒药控制他多好?
梁婠忍下恨意,勉励跟上。
他们最终决定沿着河水一直往下游走。
然而,走上一段梁婠就得停下来缓一缓,黑衣人黑着脸很是不耐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后背、腿上的伤口不浅。
黑衣人走一路作一路记号。
梁婠余光偷偷看过去,是很奇怪的简易图形,看不出什么寓意,猜想应是他用来联系同伙的。
太阳西斜,山里渐渐冷下来,又一直沿着水边走,梁婠愈发觉得冷。
身上的衣裙早就不成样子,除了遮羞,根本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可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只能抱紧双臂,咬牙忍着。
直到太阳落山,黑衣人才停下。
他在树林砍了不少树枝,火堆一生,梁婠的身体才一点点暖和起来,身上稍觉暖些便起身往河边去。
白日赶路时,她捡了不少草药、蕈子,现下洗洗干净了,换药、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
梁婠蹲在河边洗着蕈子,一抬头,就见黑衣人弯着腰在上游找什么,看情形像是在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