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北微微蹙眉:“是因为夫人吗?”
宇文玦眉眼一松,又盯着烛火瞧,他们之间从来不存在外人。
淳于北见他沉默,干脆抽出佩剑,双手奉上:“既然属下决定效忠殿下,那么这条性命便任由殿下处置。”
伴着烛光,瞧着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宇文玦恍惚记起,很久以前,她就如这般,为了报仇,跪在他面前,跟他说什么奉上性命,还身心皆可……
宇文玦不易察觉地牵动唇角,眼波微动,再抬头,淡淡说道:“你愿意留便留下吧。”
淳于北一愣,收起剑,伏地一拜:“谢殿下。”
他再站起身,又问:“属下还需去陈国吗?”
宇文玦沉下脸,眸光微垂,未置一词。
*
案几上放着几盘素菜,一碗白粥。
钱铭看着低头写字的人,冲婢女摆摆手,而后劝道:“娘娘,您歇会儿吧,已经写了一晚上啦,主上醒来看见,会心疼的。”
梁婠握笔的手一顿,抬头往门口瞧一眼,果见外头黑洞洞的,再一转头,榻上的人还未醒。
她蹙了蹙眉,又看钱铭:“可派人去找了?”
“找了。”
“可有找到?”
钱铭垂头丧气的,只是摇头。
梁婠面上没什么表情,找不到是意料之中的事,找到才是见了鬼呢。
梁婠提着笔,蹙起眉头往那榻上看一眼,若非局势尚未稳定,他这么死了倒也好。
最可恨的是,自己不想活了,还得拉着无辜人陪葬。
梁婠气得直咬牙,如此千辛万苦配制出来的药,竟被他就这么扔了。
他可知那里头的几味药材是多么的稀有。
还装模作样的在他们面前服下。
真是笑死。
越想越气。
梁婠啪地一声,将笔重重一摔。
也罢,自作孽不可活。
钱铭惊得倒吸口气,原以为他们这位皇后娘娘是个与世无争的淡泊性子,哼,结果那日在太极殿,竟敢无视禁军,还提着剑跟主上当众叫板,甚至还要弑君。
但凡换个人,那不得死上十回才能平息主上的怒气,也就她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