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木然看着、听着。
城池就这么在眼前易了主。
涟州城里,已然是一座空城。
梁婠几人被押着带入城中。
一路被拖拽得踉踉跄跄,她却没什么反应,眼睛只盯着前路。
地上有不少齐军的尸体,还有一些重伤未死得,已被周军捆缚住。
不断有战俘被拖进他们的队伍里。
宇文瑛高喊着要杀俘祭城。
周军几万人马,饶是派出去几队清扫战场、城内搜查,依旧剩下不少人。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喊着叫着,直往城中高台处行去。
梁婠、王庭樾被押在战俘队伍的最前面。
“阿婠……”
王庭樾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人,只觉得她很不对劲。
梁婠白着唇,努力抬头看他一眼,摇头笑笑:“我没事。”
没事?
王庭樾望着她额角细细的汗珠,紧紧锁着眉。
她这些天身体不适,他是知道的。
王庭樾预感很不好,焦急地寻找宇文玦,可惜,他骑在马上,离得太远,隐约能看见,好像在与宇文瑛等人交谈。
王庭樾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地嘶吼起来。
“停下!快停下!”
他一声又一声喊着,奈何队伍太过嘈杂,周军本就一路喊叫着,又多了重伤俘虏的呻吟、怒骂。
这单薄的、毫无分量的声音就这么淹没在人海里。
“阿婠,你怎么了?”
王庭樾红着眼,嗓音发颤。
梁婠咬了咬唇,轻轻摇头,身上已是汗津津的。
涟州城不小,待拖到行刑的地方,不等士兵用力,梁婠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宇文瑛跳上高台,大笑着走到梁婠面前,有人策着马姗姗来迟。
梁婠倒在地上,没有抬眼,可余光仍然能清楚看到来人。
宇文瑛这边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边响起带着咳嗽的说话声。
“宇文瑛,放开她。”
梁婠心下一惊,闻声看去。
王庭樾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来人,面上骤然失色。
“陛下!”
有身着玄色衣袍的人被搀扶着从人后走上前。
他们一行只有两人。
宇文瑛一愣,这齐君竟然藏匿在城中,没有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