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想否认,却又无可否认。
高潜扬扬眉,唇边是藏不住的讥诮:“你不是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吗?”
梁婠刚瞪过去,王庭樾与小伍就回来了。
她也懒得再与高潜说。
高潜一把拽住她,眯起眼笑得很欠:“如今看来,卫国公娄敬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他们住得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客栈。
入住的人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
有道是,小隐隐陵薮(sǒu),大隐隐朝市。
谁能想得到,皇帝会住进这样的地方。
休息了半日,王庭樾领着小伍出门打探消息。
梁婠伏在案几上,手指在舆图上无意识的乱画。
忽而,微微一叹:“当日,你就不该留在涟州,如果同裴耀一起去梅林屿,或许他就不会死,而你也不会变得这么被动——”
高潜扬扬眉,放下手中杯子,笑了:“保不齐我已经同裴耀一起被叛军杀死。”
梁婠并不反驳,心里清楚他说得不错。
梅林屿的兵变不会是偶尔。
柴文奎是裴耀一手栽培、提拔的,知晓裴耀要迎回高潜,面上假意支持,待裴耀派出精兵、亲信后,命人在山谷截杀的同时,又趁机发动兵变,杀了裴耀及几名支持高潜的将领。
这究竟是太后所为,还是晋邺城里的谁?
还有一点,她没想通。
梁婠抬眸:“既然幕后主使不想让你回去,那柴文奎为何不让孙虎伺机对你下毒手?何必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派他一直跟着我们?”
她一顿,又问:“还有,你当日又为何要留在涟州?”
梁婠可不会觉得他是为了自己。
高潜笑了,不答反问:“我倒是想问你,那日若是赌输了怎么办?”
梁婠一时无言。
当日,她自知孩子不保,便想用自己与孩子的命,为涟州城的将士与百姓赌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