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偏头看他,不答反问:“皇帝觉得呢?”
高旸眉头拧得很紧,仔细回忆方才朝堂上一众人的表现,想了又想才道:“刚刚陆氏众人对永安王出言不逊、恶语相向,其他人更是趁机借题发挥,落井下石,永安王碍着理亏,也是百口莫辩,无奈之下也只好自请罚奉、禁足府中。”
他仰着小小一张脸,神情尤为认真:“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石二鸟之计,既除掉了尚书令,又打压了永安王。因此,我猜想不是南阳王,就是长广王,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皇叔伯。”
他稚嫩的声音刻意扮了几分沉稳。
就像在朝堂上,他无遮无掩,独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面对着一群心思难测的朝臣。
就算她在场,也是隐匿在他身后的珠帘内,能给予他的胆量和气势到底有限。
他比她预想中做得好,是实话。
高旸见梁婠面无表情,心中疑惑:“那依太后所见呢?”
梁婠瞧着他,坦言道:“皇帝刚刚说得不无道理,可我觉得永安王亦有可能。”
“永安王?”高旸又是惊奇又是不解。
梁婠微微颔首:“对,皇帝别忘了,兵者,诡道也。”
她沉下眉,声音很低:“不过,倘若真是永安王所为,那我们可就真小看你这位皇伯伯了。”
高旸心有疑惑:“那就算真是永安王,太后预备如何应对?”
梁婠停下步子与他面对面,凝起眸光,仿佛透过他看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依我看是不是永安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启发了我,或许,我们可以改弦更张。”
改弦更张?
高旸拧眉思考:“太后是想说,我们虽没了尚书令,但还有我的舅父斛律将军和王将军,是吗?”
斛律启光与王庭樾?
诚然这确实是他们最为有力的支持者。
梁婠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希望当我现在想到这层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高旸仰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眸子里疑惑愈浓了。
梁婠只是定定瞧着他,不再言语。
*
某一日朝堂上,有人告发大将军王庭樾与逆贼高浥私交甚好。
登时,引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此事发生的突然,毫无预兆,令人闻之可惊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