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你自己都承认方翰民对废水处理项目贡献很大,但这篇报道连他的名字都见不到,这不是把人家忘了是什么?”
“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但这并不是厂领导的意思,而是跟记者接洽的工作人员的疏忽,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已经对他们提出批评了。”
老侯点点头,“新闻报道已经无法挽回,就让它过去吧。但是,方翰民至今还是二车间基层班组的临时工,他为红星制药厂做了那么多贡献,咱们就不能为他改变一下身份和工作岗位吗?”
“为他改变身份和工作岗位,”袁厂长沉默了,他前思后想了好一阵,“是啊,是该有所改变,可是,这得有个过程,总不能凭我的一句话吧?”
“问题是这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有句话叫夜长梦多,像方翰民这样的人才,谁知道有没有被其他企业盯上,要是他的身份和工作岗位总是老样子,说不定哪天就被挖走了,到那时你不心疼吗?”侯科长既为方翰民着急,又为红星制药厂担忧。
“嗯,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怪不得要跟我讨论人才危机呢,跟我绕了一大圈,原来你想表达这个意思,你直接说多好啊!”
“直接说出来,我怕你接受不了,方翰民只是个年轻临时工,身份低微,你这么大的厂长,能不能拿他当回事,我心里没底呀!”
“你想的太多了,我对这位年轻人是有印象的,要是有人想挖他,我肯定舍不得让他走。不过,给他改变工作岗位和身份,怎么操作呢?岗位还好办,咱们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关键是临时工身份,你说怎么改变?好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老袁似乎也有一肚子苦水。
“我知道不容易,但从保护人才的角度考虑,我认为再难也要做,因为形势发展太快,有些事等不得。”侯科长焦急地说。
袁厂长再次陷入沉默,他认为老侯作为人事科长,为保护人才建言献策,是其职责范围该做的事,老侯的出发点是好的,提出的建议也很实际,但方翰民的身份太特殊了,在编制内外天壤之别的年代,要想改变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地位,谈何容易!
不过,老侯的话也有道理,形势逼人,有些事等不得,否则,后果难以预料,想到这里,老袁豁然开朗了,“好吧,咱们分头行动,给方翰民调整岗位的事,我想办法,你抽时间向主管部门打听一下,如何才能改变他的临时工身份。”......
以探讨人才危机的名义,向袁厂长提出了方翰民的问题,虽然有公私兼顾的嫌疑,但老侯认为自己这事做的问心无愧,从大的方面讲,为了保护人才,向厂长建言献策,这是自己作为人事科长的职责。即使从个人层面考虑,方翰民为红星制药厂做了那么多贡献,要求厂里给他一点回报,也没有任何不妥。
几天以后,在一次厂务会议将要结束的时候,袁厂长提到了方翰民,“大家还记得吗?就是二车间那个帮咱们解决废水污染问题的年轻人。”
众人愕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有点印象,怎么提起他来了?”
“俗话说,饮水思源,当然,这话用在这里不一定恰当,但是,大家想一想,如果红星制药厂的废水问题没得到解决,咱们现在能不能坐在这里开会,我觉得都很难说。”
大家不明白老袁的意思,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了,还提它干什么?“厂长,你的意思......?”
“那位名叫方翰民的年轻人,为红星制药厂解决了废水污染问题,可他现在仍然是二车间基层班组的临时工,我的意思,咱们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