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没有人能发觉帕鲁的存在，原来祂掌握的秩序是「空间」。

祂一直藏在了众人身边，谁也不曾察觉。

难以想象，在「神明」布局的棋盘之上，帕鲁能够凭借「准神」实力，摘到这最后的果实。

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尽管祂是空间迷宫的主人，可仍是十分不可思议。

「梨梨子号」即将驶入祂的「神国」，届时帕鲁将一人独享这个果实，掌握世界上最终极的秘密。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帕鲁还在笑着，不曾想苏北也笑了。

苏北很少笑，每一次笑都是有原因的。

帕鲁笑不出声了，皱眉道：“你笑什么。”

“你死到临头为什么还要笑。”苏北眯眼轻笑。

——他之前一直被露弥娜拉和茉莉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此刻他终于解开了所有的疑惑。

露弥娜拉与茉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每一次的结局都是同归于尽，可为何还要经历如此多的轮回。

——因为谁都没有真正得到过两道术。

这是一个很匪夷所思的答案。

可此刻情况过于危急，苏北暂时放弃了探究，开始将思路放在眼前。

帕鲁皱眉道：“我得到了所有的一切，这是胜利者的笑容。”

“我怎么不该笑。”

苏北摇头，“你不该笑。”

他指了指艾琳娜。

“这是重生的「光明」，她曾经砍爆过「血祖」，斩杀过无数「神明」，掀起了上古神战的浪潮。”

艾琳娜抿嘴，似笑非笑。

有点狐假虎威，但苏北介绍得很好。

这让她很满意。

帕鲁抿嘴，“那是以前，现在的她很虚弱，身上满是秩序暗伤，力量十不存一，连站立都很勉强。”

“如今这是我的主场，我即将踏入「伪神」，祂威胁不了我，也保不住你们。”

苏北摇头，又指了指梨梨子。

梨梨子猛得昂首挺胸了起来，呆毛一颤一颤的，做好了被夸夸的准备。

可苏北的指尖一顿，从梨梨子身上掠过，戳向了自己。

——梨梨子没什么好介绍的。

苏北随后「天之锁」塞到了梨梨子底下的【全知法典】里，继续道：

“我虽是「超脱」，可我掌握着一道究极的术，那是「世界之术」，能斩深渊奇诡，也能斩「神明」。”

帕鲁失笑摇头，“你没有力气了，连站立都很困难。”

“承认吧，你们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闻言，艾琳娜朝前踏出一步，秩序力量忽得爆发，这股力量让帕鲁感觉到窒息。

——他不是艾琳娜的对手！

艾琳娜被苏北摁住了肩膀。

往后拉了拉。

艾琳娜皱了皱眉头，却见苏北摇了摇头。

苏北叹息一声，揉了揉酸胀大脑，细细思索着，“若艾琳娜是「准神」也罢，可祂如今已迈入「伪神」，你将我们引入你的「神国」，只能是羊入虎口。”

“你清楚，一旦进入你的「神国」，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就从无数个，变成了你一个。”

“可你只是一个「准神」。”

“「准神」又怎么敢挑衅「神明」？”

“而且，你真的以为凭你一个「准神」，可以躲过艾琳娜的感知吗？”

沉默。

半晌沉默。

帕鲁喃喃自语了一句，疑惑皱眉：“是的，我只是一个「准神」。”

“我一开始的确是想摘得桃子暗算「神明」，可当艾琳娜晋升「伪神」，我应该放弃这种想法。”

“我为什么没有放弃？”

“为什么？”苏北试探了句：“你晚上是否时常会失去知觉，忘记自己前一天的计划。”

帕鲁默然点头，身躯逐渐颤抖，“是的，我擅长在夜晚思考，但我现在想不到我思考了什么内容。”

苏北问道，“你是「准神」，你会忘掉自己想过的事情吗？”

帕鲁开始害怕，开始惶恐，只觉脑袋上悬浮着一根绳索，将他紧紧套牢，操控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不会忘记，可我忘记了。”

一种熟悉的力量开始弥漫，帕鲁身体逐渐失去了控制，一根根「天之锁」从他体内射出，朝着艾琳娜等人网来，将整个空间团团围住。

梨梨子头顶上的呆毛蔫了，而身上的淡蓝色光芒愈发明显。

她在害怕。

她与苏北谋划过一件事情，对方是来与她们了解因果的。

艾琳娜愣住，眼眸一凝。

——还好苏北阻止了她的动作，一旦她刚刚强行出手压制帕鲁，就会被这「天之锁」暗算。

若是失去了先手，她会很危险。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帕鲁声音一转，单手托腮，露出了些许烂漫自由的慵懒。

——他是「自由」。

这很正常，帕鲁做不到这种事情，任何「准神」都没有这个资格。

曾在瘟疫大陆时期，「自由」降下一抹灵魂，并做出了祂认为最重要的决定。

时至今日，祂距离目的仅剩半步。

“我一直都知道。”苏北叹息，“如果是「因果聚集」，你不可能不来，你与我和梨梨子有很重的因果。”

“只是因为这个？”

「自由」轻佻一笑，却是不信，“「因果聚集」影响不到我，我是自由，我很有可能不来。”

苏北握住了「圣剑」剑柄，思索着，反问了句，“若是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会解答你的疑惑。”

——苏北很少动脑子，因为从来都不到他动脑的时候。

但现在他得稍微思考一下，否则他的情报太少太少。

“好啊，我不着急。”「自由」慢条斯理的伸了伸懒腰。

「梨梨子号」终点的目的地变了，变成了一处天真烂漫，鸟语花香的国度。

那是「自由神国」。

苏北压力猛然间急剧增长。

他问得问题越多，「梨梨子号」距离「自由神国」就会越近。

他们的处境也会越危险。

没有人能够在「自由神国」内拥有自由。

他必须尽快。

“这次你降临的灵魂是多少。”苏北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自由」咧嘴轻笑，“一开始是十分之一，后来我发觉一开始去找你那部分灵魂出现了些许问题，所以换成了全部。”

苏北默然，“全部？”

“全部。”「自由」眯眼轻笑。

能让「自由」开心的事情很少，看见苏北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算是一件。

祂很少吃瘪，可栽在了苏北手里一次。

这次算是还回来了。

苏北叹息一声。

没有人知道完整的「自由」灵魂有多强。

“换你回答我了，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存在？”「自由」挑眉。

苏北淡淡道：“血色岛屿。”

「自由」愣住，“不信。”

“触碰捆绑艾琳娜的锁链会惊动「神明」，其他人不降临我都可以理解，但你不可能帮我。”苏北苦笑一声，“我与你关系可不太好。”

“所以，是你默许了艾琳娜出现，所以我才能带走那具尸体。”

闻言，艾琳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不错，这是我与「自由」的约定，祂应该是自己人。”

「自由」拍了拍膝盖，放声大笑，眼泪都从眼眶中溢出几滴。

艾琳娜愣了愣。

苏北叹息一声，“如果祂是自己人，祂不会隐藏自己所有的痕迹，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

“祂想取得所有的成果，把因果全部栽赃给你。”

“到时候你会面对所有的追杀，而祂藏于幕后，享受着最终果实。”

艾琳娜皱眉望向「自由」，“是这样吗？”

「自由」擦了擦眼泪，“你好天真。”

“你利用我。”艾琳娜平静捏拳。

「自由」冷冷道：“你杀死「黑暗」的事情我们可都在场，没有人会信任你与你结盟。”

“祂可是因为你坠落域外，化作深渊。”

“我怎么可能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