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曹大人威名,妾身有礼。”
李怡萱微微颌首,却又眉眼低垂,不多看曹操一眼。
林紫夜看着曹操,眼神中尽是不屑,紧紧搀着李怡萱,看着袁涣道:“袁公子,快到晚食时辰了,麻烦快些,家里还有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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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
袁涣与曹操同时一愣,却忘了这件事——帝都是非之地,这两位绝色美人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帝都门阀众多,却彼此间消息灵通,若是世家有这样的美人小姐,早已被提亲的踏破门槛,名动帝都了。听那女子声音婉转,如空谷琴音,美不可言,虽听不出来是哪里口音,但也不难判断不是司隶部人……心思到这里,曹操不禁看了袁涣一眼:难道是袁家的远亲?到这“家”也绝不是袁家?莫非是新搬进帝都的名门吗?自己身为雒阳北部尉,若是有什么门阀大族搬到帝都里又怎么会不知?
袁涣也是一愣,道:“是涣疏忽了,请问姑娘家住何处?”
“也不是固定的地方,过几天便要离开了。”不知怎地,林紫夜声音却莫名柔和下来,对袁涣的态度无形之间好了许多,“此刻住在太常府馆驿。”
太常寺馆驿?家?
袁涣、曹操一头雾水,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貌似没有听错。
“让两位见笑了。”李怡萱看眼前几人的模样,笑道:“我们两人都是孤儿,只有一个弟弟,他现在是魏郡的太守,在帝都述职,我们自然和他住在一起。他在哪里,哪里便是我们的家。”
曹操脸上颜色一变再变,惊呼道:“孙原孙青羽?!”
袁涣眉头一皱,实在没料到竟然是那位“十七为郡守”名震帝都的孙原。古有甘罗十二为相,虽往者不可追,而今天的孙原却是破了大汉四百年来的规矩,一时间成为大汉年轻士子的楷模,令人惊羡令人妒,饶是袁涣脾性再好,如此年轻更有如此美人相伴,更实实在在令他古井不波的心思泛起了嫉妒。
如此美人,竟已有所属。
曹操直看着身前美人,话音中带着一丝冷意,道:“想不到是孙大人的眷属,操实在失敬。”
“不必了。”林紫夜丝毫不看曹操,清冷道:“我去看看袁大人的病情,再迟便不去了。”
袁涣连忙告罪,领着众人匆匆离去。曹操见状,也不骑马,吩咐下属相随,冲袁涣道:“袁公路来找我,说从他手上跑了一个执金吾府的家奴,让我将人捉回去。”
“袁公路纨绔子弟,曹大人也会听他的调遣?”袁涣心中冷笑连连,直觉这人心机深沉,卑劣不堪,实在不愿搭理。
听得出袁涣话中意思,曹操不以为意,笑道:“袁公子既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曹某不来,任他横行霸道,岂不是比他更不如?”
袁涣冷哼一声,冷声道:“如此说来,涣倒要感谢曹大人与袁公路插手执金吾府的家事了?”
曹操面上笑容登时凝固,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干笑一声,不再说话了。转身看到林紫夜身形单薄,后面一个被家丁抬着的人身上却盖着一张白色大氅,心中疑虑,揭开身上外袍,伸将出去,冲林紫夜道:“姑娘懂得医术,自然知道不能受寒,曹某这件衣服与姑娘披上吧。”
林紫夜仍是不看他,转过头去。身边李怡萱道:“多谢美意,妾身与紫夜共用一件外袍就是了。”也不再理曹操,冲袁涣的背影叫道:“袁公子!”
袁涣猛然回头,道:“姑娘可有什么事吗?”
曹操目光阴沉,
“妾身希望袁公子能通知我家青羽,他应当已从太学回来了。妾身与紫夜贸然去府上实在不该,所以请袁公子辛苦一趟了。”
袁涣想了一会,才想起“我家青羽”是何人,连连点头,吩咐家仆去太常府馆驿。太常府和执金吾府相距不算太远,如果派去的人脚程快些,怕是能和孙原同时到执金吾府。
李怡萱看着林紫夜,美目流转,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青羽快来了,总要放心些不是么?”
“我只是不想和这些登徒子走在一处。”
紫衣美人身形单薄,松了李怡萱的手臂,却又紧了紧怀中暖炉:“今天真不该出来,适才那曹操的眼神,分明一副色中饿鬼模样,要将萱儿你吃光抹净一般。偏偏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让人看着便生气。”
“知道你舍不得我抛头露面。”李怡萱笑着把她揽入怀中,给她披上大氅,“前段日子天气冷,一直没让你出来,这几天稍稍回暖,想出来透透气也没什么不对。不然不是要把你憋坏了吗?只不过……”
“只不过这帝都危机四伏,哪里又安全?”林紫夜接口道:“青羽又忙,哪里顾得过来我们?我比青羽大,怎么觉得我不懂事了?”
“没说你不懂事。”李怡萱替她理了理衣衫,道:“青羽的心思,你我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