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盛此时正在闭目养神,陆流肃然道:“锦衣卫副千户陆流见过杨大人,大人可还安好?”
杨继盛缓缓睁开眼睛,慢慢道:“哦是个女娃,可是要夜里行刑受审吗?无妨,椒山早已准备好了。”说罢便要起身。
陆流道:“杨大人误会了,在下并非要带您受刑。陆流受王西石先生之托,是要给您送样东西。”
杨继盛抬了抬头眼中困惑,陆流打开了牢房的门,将那副蚺蛇胆和酒壶都放在桌案上,说道:“此副蚺蛇胆,是您的友人王西石托我所带,明日您便要廷仗受刑了,食此蛇胆可缓解疼痛。另有一壶酒,是我师父师兄嘱咐我给大人的,杨大人可以饮酒吃此蛇胆,更能减轻些仗刑之痛。”
杨继盛泰然一笑道:“椒山自有胆,何必蚺蛇哉!”
陆流闻此言心中不由被杨继盛的浩然正气所震憾,杨继盛又道:“帮我谢谢指挥使大人和镇抚使大人,这酒嘛我便收下了,也多谢你了。”
陆流还想再劝劝杨继盛不要逞强,还是服下此蛇胆。
却见杨继盛已经旁若无人地拿起酒壶痛饮了起来,他一边饮酒一边高歌道:“生前未了事,留与后人补。天王自圣明,制作高千古。生平未报恩,留作忠魂补。”
陆流知道自己再呆在这里也是无用,这一刻的决然慷慨应该留给杨继盛自己了。
第二日,沈炼携陆流亲自来提拿杨继盛受刑,行刑前沈炼对他道:“杨大人不要怕。”
杨继盛朗声笑了笑道:“我杨椒山岂会怕受刑仗打!”说罢便俯身受刑。
沈炼心中倾佩,吩咐行仗的锦衣卫道:“革员罪犯已验明正身,锦衣卫镇抚使沈炼奉旨行刑,廷仗一百,给我用力打!”
那行仗的两人得了命令便开始对杨继盛廷仗用刑,虽说沈炼已经暗示了他们行仗不可伤杨继盛性命,只打成皮肉外伤不动及筋骨,但那仗板也是生生地打在身上打烂皮肉,虽然补植内伤却也依然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