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本来在它面前有一个它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深坑,它绞尽脑汁又无助的想要求助旁人,忽然来了一个人,并没有需要它如何,轻而易举就答应带它过去。
这还不足以让它惊喜吗?
它连忙自座位上弹起来,然后跪倒在地,就是一大拜:
“隧爷大恩,小的竟不知如何回报!”
盛红衣的神识此时正好对着隧爷的脸,便是这般,她也没敢肆无忌惮的看它。
不过她没忍住,还是轻轻渺渺的扫了一眼,然后,很自然的飘过了眼神。
隧土敏锐的淡淡抬眼,它忽然有一种被人窥探之感,可当抬起眼,看到跪在地上以及一旁的蠢货,而那种感觉已是彻底消失之时,它又觉得自己可能警惕太过了。
大约是这几日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心急所致。
外面的盛红衣心情已是巨浪惊涛,难以平息。
隧爷抬头之时,泄露了一丝气息。
魔族气息她并不意外。
可是,隧爷独特的魔族气息,让她打心底里冒出了厌恶之感。
她眼瞳深处,乍然而起深深的漩涡,深不见底,似要将一切吞没。
好半晌,她眼眸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然,脸色依旧暗沉难看到极致。
她几乎百分百确定,这隧爷跟魔域那隧圣魔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它们讨厌的气息让她非常熟悉。
那该死的隧圣,以前是如何对待魔莲子的?
可以说,血魔堂那些人之所以能改变血脉,飞升成功,都是吸食的魔莲子的血肉!
盛红衣忍不住冷笑出声,当年她不过筑基,便在魔域毁了隧圣的牌位,烧了它的神魔堂。
现在在异人域,管那姓隧的是人是魔,她难道还会怕了它?
原本,她准备诸事不管,就此远走高飞呢。
如今,她却不忍就这么离开。
她就是黑莲,魔莲子受的委屈她明明知道,好不容易有了隧圣的线索,她若是不将此事扒个清楚明白,她便枉费了魔莲子遭受的那些非人折磨后依旧对她的信任。
自经历了魔莲子、道莲子和佛莲子后,盛红衣心里很清楚,世上从没有一成不变的事。
便是她是黑莲,它们是她的莲子又如何?
不管什么原因,让它们漂泊在外,是她作为莲这个“母体”没有做好。
那么,它们在外面经历了风雨,变好变坏,早就不由黑莲控制了。
最终,它们都变成了一个新的样子。
道莲子不信任她,排斥她,她将它赶走的时候,是对它心生厌弃了。
可,沉睡百年,再度醒来,她认清了自己是黑莲的事实,她尝试接受原本的自己,接受本我。
再想起莲子们,尤其是道莲子,她已不像是之前那般。
它自己尚且接受本我如此的困难,自她知道黑莲前世开始,到接受黑莲,花了近两百年。
她又凭什么在不问缘由,不懂它的过去的情况下,让道莲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接受黑莲。
如今想来,她心中对于道莲子并非没有悔意。
她惯来不喜欢给自己的错误找补很多理由。
她想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想找回道莲子,不管它愿不愿意回归,她作为黑莲至少该弄清楚它的经历,弥补她犯下的抛弃它们的错误。
对道莲子她尚且如此,对于自一开始,就“死心塌地”回归,无有任何怨怼的魔莲子,盛红衣更加的放不下。
明日,龏涟便要来寻她了,她想她得跟龏涟好好谈谈,还有白莲。
约定好的事情却不能成行,是她失言在先。
但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一旦已是认定是自己的责任,那就不应该逃跑。
内室,莲六和佟二你一句我一句的恭维隧土,隧土实际上对这种拙劣的恭维已经听的要吐了。
不过,为了它的目的,它还是忍耐了一会儿。
终于,在莲六和佟二喝了半壶酒已是得意忘形到怕是已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之时,它才故作不经意的问:
“对了,莲六,听说你有个叫黑莲的侄女长的国色天香,且血脉纯正,左右无事,你同我说说你这侄女?”
莲六愣了一愣,若说一开始它还有三分警惕,觉得隧爷帮它必有所求,那么喝了酒后,它已经彻底丧失了警惕心。
它一穷二白的,人家隧爷什么没有?图它什么?
人家隧爷善名在外,本就是大善人。
它是撞了大运了。
它混沌如浆糊的脑子这会子突然一激灵,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原来隧爷好这口啊?
难怪呢,原来是为了美色才帮它的。
真是,它懂,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