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见神子岳之前，大家先聊了一些非常有深度的话题。

“那天在公主的房间里，庞娘娘误以为我正在非礼公主，于是就把我一顿好打。”陆子清回忆着那天的细节，“然后公主对着庞娘娘展现了一下努力习得的单边眨眼，娘娘就晕倒了。”

湖阳一惊：“佞臣，你是说，那时候我妈晕倒了，不是被我气的，是忽然想起了十五年前跟我们一起在秘境里？”

“完全有这种可能啊。”陆子清道，“你想想看，你在秘境里不小心叫我佞臣了，然后大家就干脆跟着这么叫了。娘娘她们应该是以为我就叫‘宁臣’吧。这跟你那难看……难度很大的眨眼凑到一起，似乎就让娘娘想起来了，这给了她很大的刺激。”

想想看，当时皇贵妃忽然对自己和湖阳的态度就全变了，抱着公主的头说：“乖，我家火儿最好了。”抱了好一会儿之后还夸奖陆子清“赤胆忠心”，让两人一度认为皇贵妃遭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以至于精神失常了。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皇贵妃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对陆子清和湖阳来说，却是还未发生过的。

“这太古怪了吧？”大家都表示惊讶，这岂不是说，对于皇贵妃来说，他们在秘境里的经历是一种已经成为必然的过去的回忆？可是那时候，大家都还没有进入这个秘境啊。而且很多关键的真相，都已经被天尊们封印了。

陆子清头大道：“这个问题，简直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古怪啊！”靳无极也有同样的反应，在朱城离去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忽然认出了陆子清一般。

“没错。”众人纷纷表示这个话题很有意思。

“但是其实也不奇怪。”李婉儿道，“因果就是这样玄妙的存在，它可以穿越一切时空发生联系，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实从来都不是偶然的。”

“就比方说，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这个问题，难道这本身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就是因为鸡和蛋本就存在，我们才会有这个奇怪的问题啊。所以再奇怪的问题，其实也不影响事情本身的发生。哪怕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回到过十五年前，但对娘娘来说，这些事已经发生了。”

湖阳听得头都晕了：“本宫决定，等过年的时候，回家去问我妈！”

大家都觉得湖阳公主的决定十分正确，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跟别人说起当年的事情。鸿蒙老祖说过，封印会逐渐解开，将现世和记忆互换，到时候对许多人来说，都会有大梦一场的感觉。

“希望这一天快点儿到来。”

商量好许多问题之后，从梧桐馆出来只需要走一小段路就到神子岳的房间了。

“师兄！”陆子清敲门，“在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神子岳巨大的脑袋。

神子岳的神色很憔悴，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哀伤。

陆子清顿时有点儿错乱了，应该从哪说起呢？之前每天都在这里敲门请求原谅，不如先认个错吧。总觉得朱城的事情都已经十几年前那么遥远了，但是很可能对神子岳来说情绪还留在那一段。

“师兄对不起啊，”陆子清赶紧道歉，“我当时不是有意要坏你的事，只是欠下了靳无极一个人情，又担心靳无极死后不利于我们跟霄云派之间的团结。所以一时脑抽……”

“没关系。”神子岳似乎已经释然了，虽然眼球一片通红，看起来很吓人，但是神态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当这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