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符解释道：“前往玳林的通路已经探清了，接下来要做开战前的调整。独孤败那边说，进攻节奏要放缓，而且他判断，今晚我们不会遭遇攻击。”

这个由殷六郎来具体解释，因为只有殷六郎是跟湖阳和陆子清在一路的，做了一整天最充分的攻略推演。

殷六郎一挥手，将最新掌握的地形用雾霭呈现出来。以前这边的绝大部分地方，大周都不清楚具体情况，实际来了才知道，很多看起来平坦的地方，其实是无法行军的荒漠，看起来适合行军的平原，结果是水草地，下面全是沼泽。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探索，又采用了魔熊献给湖阳公主的众多策略，郎山关到玳林之间的方圆千里的未知地形，都已经被摸透了，目前还在探查玳林周围的情况。

“独孤败那小子，把地形棋盘化了。”殷六郎又一挥手，云雾凝成的地形图上，出现了棋盘一样的网格，“他还把目前的兵力、将令的武力、士兵的行军速度，全都做成了精准的数值。打了这么久，蛮兵的武力也非常清楚了。”

“嗯？”殷二郎在一边病榻上发出了意外的声音，按理说兵法是很忌讳纸上谈兵的，因为实际情况会千差万别。你说一个蛮兵的战力是八，结果他实际上努努力，又对环境熟悉，发挥出八点五，那半个数的差距，在一整个战场上就能扩大成致命败因。还比如将军死了、旗杆倒了、天上下雨了，都可能会极大影响这些数值，所以兵法并不会纠结于数值的准确度。但是独孤败就反其道而行之，在数据流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要是别人呢，就会收获一顿毒打。但是独孤败号称鸿蒙书院的谋略之神，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殷六郎解释道：“独孤败的做法，是把数据详细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程度。他先用他的法域去探知每一个蛮兵的个体，大约采集了上千人在战时、逃命时的数据，数字比正常的估算方式细致一万倍。我说的一万倍，不是个比方，他是真的细一万倍，当你说五里，他说五千步。当你说那个蛮兵力气很大，他说白鹿蛮族的普通蛮兵，力量有四千五百牛，耐力有七千两百东，奔跑速度每瞬多少尺，跳跃高度多少尺，防御力……”

“等等等等，这个一牛和一东……”

“这都是独孤败发明的计量单位，一牛就是顶起一斤重物所需要的力量。东这个耐力单位，也就是在一个时辰里，能持续发力多少牛，一个时辰顶起一斤的重物一次，就是一东。”

“啊？那这个牛和这个东，都是很小的单位啊！”

“真是的，我还以为一牛是一头牛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