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习惯成自然,但毕竟修真院生活也是无聊,因此难得的调剂怎能轻放。
“宗里有弟子讽刺大师兄是废物,我就把他们挨个教训了一顿,后来众弟子闹到师尊那里……”
在荻花题叶心疼目光下又狠狠灌了一口大红袍,风中捉刀语气闷闷。
“不过是一场天元论魁而已,输了就输了,有什么要紧,虽说啸穹缺了一角,但还是很好用啊,照样是伐木造屋的好帮手。”
听到后来总觉哪里不对,玲珑雪霏语气听来十分微妙,问:“这些事,风是怎么知道的?”
“这哦,之前我和来…笑残锋师兄想说啸穹并没有伤损太多,就找了个机会趁师傅洗澡的时候把啸穹偷…我是说借了出来,试了试。”
风中捉刀才不会承认是看见花雪二人都搬出来住,也想搞特立独行,这才借啸穹出来伐木造树屋呢。
虽说最后只是造出来一个四不像,但这也侧面证明了啸穹还是很好用的,镇宗双器不愧是镇宗双器,用来砍树效率实在有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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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玲珑雪霏有些难以置信:“刀宗掌令只禁了你的酒?”
居然如此宽容,吃惊之余,有赖好友熏陶,叛逆期虽迟但到的星宗少女认真思考“借出”三垣法宝计划的可行性。
“是啊!”
风中捉刀满不在意地一点头。
似是看出好友在打什么坏主意,荻花题叶纠结再三还是决定泼冷水,道:
“刀宗在风这届出彩人物并不多,加上刀宗的西风横笑因天元论魁缘故饱受诟病,最终镇宗双器大抵仍是要传给笑残锋和风。”
因此有此优待并不意外。
“这样啊!”叛逆少女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那么想来风分到的该是神逸才对。”
啸穹拟形,刀步神逸,就双锋三艺中的小碎刀步而言,风中捉刀正是刀宗一众小辈当中的佼佼者。
“我倒没你们这么多想法,日子嘛,吃饱喝足就好,神逸嘛,有缘就好。”无缘也莫强求。
并非无有期待,只不过自家大师兄天元论魁败北殷鉴未远。
这话听来豁达,然而荻花题叶偏能听出话中低迷,视线一扫对方两臂,双手虎口处硬茧遍布。
他想了想,挥袖撤去桌上冷茗,反手拎出一坛竹叶青放在案几上。
“麦浪费我的茶水了,祸害它去吧。”
风中捉刀回望,只见荻花题叶眼里分明闪烁着少年看不懂的光芒,却带着平复低迷心情的力量。
少年定了定神,再一转眸,双瞳已被竹叶青装满。】
如今想来,于风逍遥而言,那酒的滋味已然记不清了,唯一的印象只有那坛酒很多,多到值得一辈子来回味。
回忆一发不可收拾,甫收回心神的风逍遥已然身处晦暗地宫当中。
此处是西剑流遗址的地下,也是胜邪封盾真正的中枢所在。
见到梁皇无忌,阐明来历的各方实力在还珠楼作保下与胜邪封盾成功缔盟。
然而王族亲卫似是受刺激一般表示不打算外出,只是答应配合胜邪封盾行动调配,而鳞族师相也表示有事希望向此地主人讨教,需要暂留此地。
因此说来说去,最终敲板定下外出寻找雪山银燕的人选仍是只有与史家双子交情不浅的风逍遥。
分工既定,参军偌久的风逍遥行事自是果决明快。
拱手稍作道别过后,男子毫不拖泥带水地一个转身,就要离开。
披风飞舞,束在后腰的棕色皮草丝囊若隐若现露出一角,同侧旁壶底纹理相映成趣。
原本目送风逍遥离去的梁皇无忌见状,心下倏尔一动,联系灵友借禹晔绶真送来的物什,于是出言挽留。
“壮士留步。”
“嗯?”风逍遥不解回眸。
梁皇无忌问:“观壮士腰间兵器,武学可是以行险为主?”
尽管心下存疑,但也没有隐瞒必要,更是心知之前在外围的交手情报迟早会落入眼前人耳中,因此男子遂大方承认。
“可是苗疆铁军卫兵长当面?”
“哈~!你认得我?”
行走在外突被叫破军中职位,讶异的风逍遥不禁伸手指了指自己。
梁皇无忌点了点头,翻手化出一方木匣,道:“此物是灵友托我转交予你。”说话间,他已将手中木匣递出。
匣身一点熟悉灵机没来由地引动心绪,十分自然接过木匣的男子这才发觉不对,略一打量已然明白此物来历。
匣身是由朴素的古桃木芯制成,其上雕刻有一朵栩栩如生,如梅盛放的月轮花——
那是非亲眼见证花开时刻的人难绘其万一的绝艳风姿。
见此心下有数的风逍遥面对眼前一众人或窥探、或好奇等等情绪不一而足的目光下,抬手开启木匣。
洁白皮草填充作底拱卫当中,其上静静躺着一柄薄刃。
匕长七寸有余,其身微弯,看来十分轻巧灵便,雪亮锋口无光照耀下依旧泛着哑色冷芒,令人望而生畏。
注目半晌,风逍遥忽地问。
“此刀何名?”
“断邪!”
月凝湾,竹亭当中
“断邪,断邪?”
忘今焉将两字咀嚼片刻,不禁轻笑一声,目光闪动。
“哈!花的弦外之音响彻云霄啊!”
原本为破坏魔躯护身气罩所铸的断邪刃在这个时间线当中被梁皇无忌赠予皇甫霜刃。
还有谁能比风更能发挥此刃长处呢?
想到就去做,术者于是借锋海主人之手将之重炼,这才如今对魔气邪氛均有相当克制的神兵利器。
“如今魔祸肆虐,神兵防身确有必要。”
至少在荻花题叶记忆当中,是有见过风逍遥施展二刀流的。
“啊!”似虚言矫饰又若真情流露般地痛惜一声,术者继续开口,“如果可以的话,花希望风永远不要有举起神逸的那一天。”
振兴刀宗的责任终归太过沉重,自由自在的风本不该受此拘束。
这是真心,却在野心家皮囊的伪装下成为最大的假意。
‘道域不需要风中捉刀的回归么?’
内心稍加揣测的非然踏古面色如常,口吐字句故作讶然。
“风花雪月的感情,犹原这么深吗?”
“消逝感情,存于心中,现在正是弥补之期。”
语调沉郁顿挫,言辞诚挚如一。
“毕竟花,从来就不愿意对上风啊!”
旁人听来只觉感慨话中情谊深厚,忘今焉却分明听出话中逻辑——
[“消逝感情,存于心中,现在正是弥补之期。”如今无情葬月行踪成谜,正是趁虚而入取代无情葬月地位的最好时机。
“毕竟花,从来就不愿意对上风啊!”不愿对上风,那就只好导引风与月的相互毁灭,以此留下独属花与雪的永恒。]
‘用最真诚的感情来算计,他们永远不会是花的对手,’非然踏古心道,‘荻花题叶,你是这样想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