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却是,他从没有好好了解过章小七,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学好,只当他从来都是这样。
不会有人从生下来就是好人,也不会有人从生下来就是坏人,全看他未来所接触的人与环境。
章小七的过去比章惟声预想中的要恶劣太多,只是他从来都没提过,唯独的一次卖可怜都要含蓄的多,可那时的自己只是认定他又在使歪心思。
而在章小七被那些人围堵,随时处在危险中时,却被自己赶走了。
回想着老人的话,章惟声突然不敢想,章小七现在究竟在哪。
他那么看重钱的人,甚至连续三天没有去炒菜店上班,明明没有地方住,却也不在小屋里,不在天桥下,那又还会去哪呢。
章惟声难得毫无头绪,他现在很乱。
一场雨下到半夜十二点也没停,章惟声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感到筋疲力尽。
他收了伞,缓步上楼,脚步骤然在门前停住。
走廊靠近章惟声房间的墙边,靠墙坐着一个抱着腿安静等待的少年。
夹杂着雨的风不断往走廊里吹,他便不自觉缩着脑袋往墙边挤,恨不得和墙面融为一体。
好不容易长出了点肉,不过短短三天,又消了下去。
他身上湿漉漉一片,头发一缕一缕搭在额头上,似乎是觉得冷了,身体蜷缩的更紧了。
颂寻等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坐着都睡了过去,可是太冷了,被浸湿的衣服凉飕飕的。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半睡半醒间,他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容忽视。
颂寻将耷拉的脑袋从腿上抬起,睁眼。
章惟声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总能保持表面的平静,就像此时,居高临下望着颂寻的样子,表情称得上寡淡。
颂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起身,不太敢看章惟声,支支吾吾道:
“我可以拿走我的衣服吗?”
虽然衣服是章惟声买的,但既然送给他了,那就是他的,最重要的是,因为害怕口袋容易丢东西,他将自己仅有的两百块钱放在了枕头里。
颂寻脸皮很薄,如果像平常发生之前的事,在别人明确驱赶自己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再回来。
可外面一直下雨,他没有干净的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