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选黑毛皮厚的,肉质好,品种纯。皮薄毛黄的,保不准是跟老鼠的杂交,放十斤料酒辣椒都盖不住那股子骚味。”
二筒没经历过那个时代,根本无法将田鼠和美食划等号。
一想到锅里全须全尾的黑耗子,他胃里就一阵阵翻腾。
刚才的和谐气氛荡然无存,一个暂停的手势结束了爷孙俩的对话:
“你可别说了,真恶心。”
“恶心什么?田鼠可是能救人命的。”
爷爷身板一挺,试图说服二筒,因此提出了更有利的“证据”,
“有一年,天堂坳有个产妇生了孩子,眼看米缸见了底,大人能忍,但刚落地的娃娃不能忍。于是大家有米出米,有面出面,什么都没有的,就去山上摘野果挖野菜,结果,被我发现了个拳头大的田鼠洞。”
爷爷讲得绘声绘色,他一边说,一边扬起手,给二筒比画着。
“然后你挖出一窝耗子,给娘俩吃了?”
二筒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死命捂着嘴。
“放屁,坐月子呢,哪能吃荤腥?”
爷爷笑着骂了他一句。
荤腥?
二两半的玩意儿,也能叫荤腥?
“我招呼几个小伙伴一起挖了半天,里面根本没有田鼠,却发现了一个宝藏。”爷爷满脸神秘。
“难不成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二筒没个正形儿,调笑道。
“是田鼠的粮仓。”
爷爷拿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像模像样地画着,
“一共分了五个仓,大米高粱黄豆高粱米花生仁,井井有条,比人收拾得还利索。我们高兴坏了,扯开衣角,洗劫一空,约莫着足足有三斤。”
“三斤!”二筒有点儿惊讶。
自己虽然生在天堂坳长在天堂坳,但最近这几年由于气候的变化,田鼠早就绝迹了。
他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经历,不由愕然,“够能存的啊!”
“估计是一家老小过冬的全部口粮。”
爷爷微微叹了口气,目光飘向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他回不去的童年时光,
“第二天,我们又去看,塌了一半的洞道尽头架了截干巴树枝,一只大田鼠脖子卡在上面,俨然已经咽气多时了。”
“那它也太倒霉了吧?粮食被偷,还意外身亡。”
二筒的情绪被感染了,开始同情田鼠。
“不是意外,是自杀。”
爷爷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