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晌没说话,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东林和袁崇焕的处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奈何东林虽然敬他是老前辈,说话具有权威性。但是,现在的东林已经把他边缘化了。
不是他当年的时代了。孙承宗活到这个岁数,早已目光如炬,看透了世道人心了。
每一个人,生活在社会上,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事。但是,君子有所为,亦有所不为。
读书人要有读书人的操守。他万万没想到,东林这些晚辈和他的得意门生居然敢这样搞。
这和乱臣贼子又有什么区别。蓟门的事情,袁崇焕就是浑身是嘴,再也说不清楚了。
“唉!练尔多方尔不成啊!”孙承宗气的浑身发抖,又吐了一口血。颤巍巍的说道:“尔等严守通州城不得有失。传令下去,穷奇营三百骑兵立刻整备,今夜随老夫出发,去京城面圣。”袁崇焕这件事,把他对未来的安排全部打乱了。
半生筹谋的心血付诸东流。他本来对这个关门弟子抱以厚望,希望身后,他能挑起这千斤重担。
可惜,事实证明,他看错了人,也选错了人。能看清人的,从来不是什么眼光和阅历。
而是事儿。不过事永远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以前没看透袁崇焕,那是因为事儿太小。
这一次蓟门的问题,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在明面上了。孙承宗这一生,看过了太多的青年才俊。
当年慷慨激昂,青春热血,可到了最后为了权力而疯狂。天黑后,一直紧闭的通州西门突然打开,三百余人的精锐骑兵冲出城门。
把城外游荡的斥候和巡逻的清军砍瓜切菜一般斩杀,然后向西一路狂奔而去。
这段时间,通州和咸鱼一般摆烂。外面包围的清军和蒙古人都已经习惯。
现在孙承宗突然来这样一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大军出来时,孙承宗等人早已跑的远了。
午夜时分,袁崇焕被周文郁叫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周文郁,不知道大半夜的他这是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