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辅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同室操戈,是军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但后面是李乾顺和赵构,李乾顺要是出来一露面,就成了死局,他们也希望为西夏尽可能保留一些元气。
他策马而出,单人独骑,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喊道:“野利元臻将军,你这回头之路可怎么走?”
此话一语双关,问得巧妙。
野利元臻也是独骑而出,缓缓走来,大声说道:“李良辅将军大军横亘在此,后面恐怕也是你的人马,前堵后拦,看来,我黑山威福军司陷入了死地。”
“你错了,是你野利元臻陷入了困境而非死地,至于黑山威福军司所部,依然是我西夏军队,只是这次跟着你,好像前景不妙啊。”
话里带着硝烟味,依然是话里有话。
野利元臻仰天大笑,笑声里透着一股苍凉和悲怆,手中宝剑一指李良辅,说道:“李将军新晋要职,这是要踩着我上位军功啊。好说好说,你划下道来。”
李良辅看着野利元臻略显花白的双鬓,心中也是不忍,催马趋前一步说话道:“下令你的威福军司大军,全体弃械,下马坐地,等待整编。”
野利元臻哈哈大笑道:“我党项男儿,可曾有过不战而降?”
“都统军大人,这既是演习,也不是演习。你现在下令,也只不过是在军演中兵败,面对的,还是西夏自己人,下面好交代。如果大人执迷不悟,恐怕战端一开,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倒下去的,都是我党项一族的好男儿,大人一定三思,良辅未学后进,对将军仰慕已久,这件事,恕良辅不敢擅专?”李良辅有点着急,压低声音对野利元臻急切地说道。
李良辅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有点泄密了。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一副自相残杀的场景,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后面,皇帝还看着呢,但他可不敢说皇帝就在自己的队伍里。
野利元臻也想明白了,但骨子里的傲气和不甘,促使他做出了终身悔恨的决定。他在算计彼此的兵力比对,李良辅后军最多八千人,前面拦住去路的,也就一个万人队左右,自己手里可是有三万大军,一但开战,自己的亲卫可以迅速跑出去去黑山城求救,再者,这么大的阵仗,他不相信留在城里的手下看不见、听不着,手下的铁鹞子,每天巡查的范围都在30里范围,这个战场,已经在铁鹞子的侦察范围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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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有三不知,一是不知道李乾顺已经下定决心清除李承常的势力,搬走这块西夏发展道路上的最大一块绊脚石;二是不知道赵构的飞龙卫已经屏蔽了战场五十里范围,所有西夏铁鹞子都已经让飞龙卫控制住;三是不知道黑山城已经被李良辅占领,彻底断了野利元臻的后路。
野利元臻在赌,但他不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对赌的资本,把这种赌徒的侥幸心理用在这次对决上,未战,已经落了下风,既不知彼,也不知己,未战,已经失去三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