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细母嵬哥面前的,俨然是西夏国皇帝李乾顺。
这可把细母嵬哥吓了个不轻,对阵李良辅,他认为无非是自己的上司野利元臻和李良辅的权利地位之争,可现在冒出一个西夏皇帝来,这事可就大了,他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知道野利元臻将军知道不知道皇帝陛下就在这里?”
“你叫细母嵬哥,是正德二年擢升黑山威福军司副都统军,祖上为先帝景宗(李元昊)侍卫军十大队将之一的细母曲忽,也算出身将门之后,开战之前,我曾请求赵贤弟尽量不要伤及你等统军将领,好在上天垂怜,你等活了下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你等受了上司蒙蔽,不怪你们,现在幡然醒悟,放下兵器,我不再追究你等叛逆之罪。”
“被人耍了!他奶奶的,不知道将军知道不知道?”细母嵬哥心里头快速闪过这个念头。还不等他回过味来,后面的监军使、团练使等中层军官,乍一看见西夏皇帝陛下突然出现在被自己攻击的对方军阵里,都吓傻了,再听到李乾顺方才的一番话,赶紧下马弃兵,跪了一地,口中直呼:“我等不知陛下在此,死罪冒犯,还请陛下饶恕我等。”
细母嵬哥也赶紧抛下兵器,跪地请罪说道:“我等不知陛下在此,否则,就是借我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冲阵陛下行在,死罪,死罪!”
李乾顺跳下战马,把细母嵬哥搀起来,又对其他将领说道:“大家起来吧,我相信野利元臻将军也是受到小人蛊惑,并不知情,所谓不知者不怪,岂能再加罪论处,朕断不会如此。”
细母嵬哥知道,在如此火力覆盖之下,自己等人能存活下来,绝对就不是运气好,而是有人下令有意避开了这些高级将领的进攻路线,至于有人殒命当场,那就是真的运气不好。毕竟,西夏军队的军官,区别在于头盔上的彩羽,很显眼的。
他再次揖礼说道:“陛下,我愿意回去劝说野利元臻都统军大人,说明原委,相信大人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乾顺点点头,对细母嵬哥说道:“你等先参见宋国皇帝陛下。”
他一闪身,露出后面赵构雄伟的身躯,赵构和普通飞龙卫的装束一样,但手里拎着乌金棍,背后落日弓,箭囊穿云箭,却是赵构的不二招牌装备。他的事迹,不仅在宋国,尤其是在西夏,已经被人广为传颂,不仅仅是宋国的军神,更是西夏军人心中的雪山神主,细母嵬哥如何不知。
他急忙过来揖礼参拜道:“细母嵬哥参见宋国皇帝陛下!”后面侥幸活下来的诸将也急忙揖礼,口称参见。
赵构摆摆手,说道:“战场之上,无需多礼。细母嵬哥将军,回去劝说野利元臻大人一句话,黑山城已经被我大军拿下,留守的两万大军已经被集中在黑水大寨等待整编。以前是不知者不怪,现在既然知道陛下在此,要是执迷不悟,可就坐实了谋逆叛乱的罪名,这个罪名要受到什么惩处,我想你比我清楚,野利元臻大人更清楚。回去劝说大人,放下武器,坐地不动,等待整编,既往不咎,就是这十六个字。”
李乾顺点点头说道:“现在,宋国皇帝陛下是战场总指挥,连我也要服从军令,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赵构继续说道:“一炷香的时间,我要看到黑山威福军司的大军弃械、下马、坐地,超过时间,我就认为他野利元臻要顽抗到底,到时候,我将下令前后两军同时炮击,看看威福军司能有多少人能挡住我宋国炮兵炮弹的横扫之力?”
语气中,威压的杀气顿时迸发开来,让细母嵬哥身上一紧,他知道,这位宋国皇帝可不是在说笑话。